這些魚兒,玩得興起的時候就會躍出水麵,背生雙翅,振翅一飛就到了空中,然後繼續在空中遊來遊去,每一隻都大的遮天蔽日一般。
這樣的魚,不隻是一條,而是以十萬,百萬計,幾乎從未有大能者會想到在這北冥之地,有這麼多強悍的生靈。
它們是那麼的無憂無慮,雖然連靈智都沒有開,但作為充滿靈性的生靈,卻依然能夠表現出來自己的天真無邪和喜怒哀樂。
“莫非,這裏便是神話傳說中的北冥之地。”
雲蘇不禁暗道,種種跡象表明,這裏就是傳聞中鯤鵬出沒的北冥之地,隻是此鯤鵬,並非完全是妖族中十大神族之一的彼鯤鵬神族。
這裏現在也不是北冥,甚至沒有任何名頭,在這之前,幾乎所有勢力都隻把這裏當做荒蕪之地。
尤其是那妖族帝俊的臉上,更是忍不住流出那麼一瞬間的複雜之色,若是早知如此,好好經營此地,也比將那四海翻個底朝天,卻什麼都沒有發現的強。
那時候,自己找到了,東西自然就歸自己,是妖族的了。
但如今,不管是他帝俊,還是那位更有關聯的妖師鯤鵬,都無法跳出來說,這裏乃是妖族治下。
非但沒用,反而還會得罪幾乎所有大能者。
如果說他還能忍住一些的話,更遠處的妖師鯤鵬老祖,卻是又氣又恨,自己千算萬算,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北冥之地,還有一群和自己有些關聯的畜生。
大能齊聚,別說此地的一切情況,就連前因後果都被算的清清楚楚了。
天機清晰無比,既容不下陰謀詭計,也不容妖師鯤鵬一類的存在上前耍嘴皮子狡辯。
這北冥之地,生靈不少,大多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不為洪荒天地和萬族所容,也不知為何最終就在北冥安了家。
洪荒早年,有這麼一群鯤鵬,由於機緣淺薄,靈智難開,所以不為鯤鵬一族所容,早就被趕出了鯤鵬神族,流亡到了北冥。
在這裏,鯤鵬們卻是尋到了一個悠然自得的好家,繁衍生息,族群日益強大。
它們雖然不能修煉,也天生愚鈍,但卻無憂無慮,也因為天生巨大,又自帶本能神通的緣故,沒有什麼敵人存在。
這北冥之地,成了它們的樂土。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北冥忽然變得不一樣了。
具體是什麼時候,就連大能們都算不出來。
隻見下方的北冥之海中,那無數的鯤鵬之中,有一個少年模樣的生靈正坐於一隻最美麗的白色鯤鵬背上,手持一個海螺,正吹著一曲天然的曲音。
隨著他的吹奏,鯤鵬們變得更加歡快,紛紛搶著去馱負他,將他背在背上,遨遊天地。
那少年長得不算特別帥氣清秀,卻生的極為神異,仿佛就連長相都天然地暗合某種大道規則一般。
他身上穿著一件樸素的神袍,卻是此地一種神秘魚人族中最美的少女為他用水精織的。
他頭發隨意地束攏,而那絲帶卻是此地一個叫雲女族的少女們用極為罕見的青色霞光織成,用霞光織成的絲帶,雖然不算特別難,但卻需要耗費許久的時間,青色霞光也極難采集,除了太陽神族外,洪荒很少有生靈以雲霞為衣飾之物。
他手中的海螺,上麵透著強大的靈物氣息,看來不是天地間第一隻海螺,也相差不多了。
就是這麼一個少年,不生產,不勞作,累了便躺在鯤鵬身上睡覺,餓了有北冥的生靈為他取來最美味的食物,渴了便喝些天地間的露水。
沒人知道他從哪裏來,他也從未說過要到何方去,就這麼在北冥之海中,日日與鯤鵬為伴,和北冥的萬千種族為伍。
他,是某種程度上的北冥之子,準確地說,應該是北冥氣運之子。
“北冥之子,真是另類。”
雲蘇瞧他橫坐鯤鵬背上,時而隨著那鯤鵬在北冥之海裏遊來遊去,時而隨著鯤鵬飛天而起,吹奏著逍遙自在的曲音,似是在修煉,似是在和鯤鵬遨遊天地,似是在與那北冥萬族玩耍。
這北冥之子不懂修煉,但卻境界極高,他似乎得了天地間某種另類的大道,仿佛玩著玩著,感悟了天地間的許多至理,便成就了他如今的實力。
一個不懂修煉,也不打坐悟道的北冥之子,卻實實在在擁有著太乙金仙大圓滿的境界。
在雲蘇這些大能者看來,這北冥之子仿佛與北冥融洽到了一種極致,那種和天地共鳴,與一方天地以及生靈融洽到如此地步的,那種大道自然帶來的無上震撼,即便是在場的大能者,也無人敢說一定在這一方麵能超過他。
王玄藏曾經問過雲蘇一句話,什麼樣的劍境界最高,雲蘇當時還無法告訴他,但卻暢想了一種境界,若是他能達到無心之劍的境界,尋常世間用劍者就很少有人是他對手了。
至少在他第二次進入洪荒前,還看不到王玄藏有希望達到那種無心之劍的曠古爍今境界,即便他得了在雲蘇看來依然屬於上乘劍意的太極劍意。
但如今見到了這北冥之子,卻是不由感慨,如果他走的是劍道,一定能達到無心之劍的境界。
修劍,他能瞬時達到無心之劍的境界。
修道,他能直入大道自然的極高境界。
修佛,他能輕易做到在一念之間涅槃。
在場的無數大能者,就這麼靜靜地圍觀著這麼一個另類的生靈。
一個看似不懂修煉,不按照鴻鈞大道來,卻自然而然達到了極高境界的北冥之子,就那麼荒唐無比,卻又真實無比地出現在眼前。
洪荒怪事多,沒想到還有如此怪的事情。
也許是玩夠了,那少年最終騎著鯤鵬,優哉遊哉地朝著高空而來,也許是麵對著如此洪荒大能,他座下的鯤鵬似是有點焦慮不安。
“鯤兒,稍安勿躁。”
那少年說的是一種北冥之語,但在場的大能者都聽得懂。
“你們,是為我而來的吧。”
那少年既不回避,也不膽怯,就那麼笑著問道。
眾多大能也不回話,最後還是太上道人發了話。
“不錯,今日吾等齊聚此地,皆是為你而來,你可願意選擇在場的任何一位,拜入門下,習那鴻鈞大道三千。”
眾多大能聽到太上道人這麼說,心裏既有失落,也有一些期待。
失落在於這場盛會,終究是要講規矩,不可能像上次準聖神龜證道之時,大家一通亂哄哄地爭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