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有魚?”
那一道東來的神秘紫氣,似是微微一愣,然後笑道:
“不錯,北冥確實有魚,鯤鵬便是其中最大最神秘,也是最古老的。道友以為如何。”
“我以為如何?貧道以前沒去過北冥之地,原本以為鯤之大,一鍋燉不下呢,萬萬沒想到,還真是如此。”
“……”
雲蘇靜靜地看著它,似乎既有些淡淡的失望,但隨即也就釋然了,現在不過是洪荒早年,天地尚且開辟不久,即便可能和那一位有些牽連,但也不是現在,有些事情總需要一個過程。
至於心頭的猜想,卻是大差不差了。
客人不請自來,自然是需要好生招待的,雖然這個客人有些與眾不同。
一個不期而至,能夠口吐人言的剛剛死去的人,或者說,是一道紫氣。
不錯,它就是天地間無主的兩道先天鴻蒙紫氣之一,隻是不知是鴻鈞老祖在開天後放走那一道,還是開天時就遁走的那一道,必是二者之一。
誰又能想到,無數的洪荒大能找破了頭,天天算計這算計那,日日窮究無上天機,最終那先天鴻蒙紫氣居然得了機緣,在北冥之地誕生成了北冥之子。
當日那種場麵,沒有任何其他的解法,即便是真如太上道人所說選擇一個大能者拜為老師,即便不考慮這紫氣本身願不願意,認不認同,最終也會掀起一場量劫的總爆發,成聖之機,成了殺戮盛宴。
此時的不周山,如果有其他大能者在此,見到這一番場景也許會驚掉下巴,直呼那東來的紫氣是自投羅網。
早前,整個洪荒天地都被你驚動了,你不好好地去死,卻又主動送上了不周山,和送狼入虎口又有什麼區別。
天大地大,洪荒那麼多大能者,你為什麼不去三清那裏,卻獨獨來了不周山。
雲蘇在亭中設席,甚至取出了人參果和蟠桃,結果那一團紫氣入座之後,也隻是嗅了嗅,便笑道:
“可惜我已經死了,這些天材地寶都無福消受了,若是早些結識你,興許還能享受一番口福。當年在那北地之時,倒也有許多不錯之物。”
既然沒法吃,那就隻有擺著看看,應景了。
雲蘇微微一笑,似乎想起了乾元世界,自己門下那位紫霞小盆友,便拿出了一壺珍藏的不周山葫蘆仙酒,給它斟了一大杯酒,做出請的動作。
“寒舍也沒什麼講究之物,這一杯葫蘆仙酒是貧道自己釀的,正好請道友品嚐一二。”
“喔?酒乃何物。”
那紫氣似乎有些猶豫,正常來說,它死後便不能繼續享用天地間的美食了,聞一聞嗅一嗅已經是極致。
但那葫蘆仙酒倒在杯裏時,卻仿佛有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在吸引著它品嚐一番。
“道友就不要客氣了,一生難得幾回醉,現在死都死了,就不要有那麼重的包袱了。”
雲蘇主動舉起了杯,先幹為敬。
那紫氣再也忍不住了,咕咚一下跳進了偌大的酒杯中,將那酒杯染得霜紅一片,令雲蘇看了,心頭特別舒服,曾幾何時,家中的紫霞小盆友也是從扭扭捏捏,再到開懷暢飲的。
酒是好東西,關鍵在於它能助興。
“此物飲來,先是火辣辣,後有餘味無窮,覺著頗為歡喜,我生前倒是從未喝過此物,比起北地的瓊漿玉液和仙津神髓來大為不同。原來,此物名為葫蘆仙酒。”
別說紫氣沒有喝過酒了,洪荒也沒幾個大能者喝過如此上乘的葫蘆仙酒。
一來是雲蘇基本不拿出來待客。
二來是現在的洪荒,主流的飲品還是瓊漿玉液一類的天材地寶,原生態,珍貴的很,天生地浸,對於境界極高的修煉者而言,既沒有大能專門去研究這種叫酒的東西,即便偶爾遇到一些陰差陽錯自然形成的酒液,基本上也喝不醉,和瓊漿玉液差別不大。
但是,葫蘆仙酒和瓊漿玉液的個中滋味其實差距特別大。
這葫蘆仙酒的產量之所以很低,就是此酒嚴格來說並不是雲蘇親手釀成的,其實是天地靈根所釀。
雲蘇閑暇之時,自封酒神,將一種從大道中推衍出來的釀酒天經刻在了先天靈藤上的葫蘆中,葫蘆的數量,靈藤的配合程度,都決定了酒的產量。
這先天靈藤也是極為古怪的。
雲蘇每次釀酒,它都比較墨跡,總的來說配合度不算高。
但每當有酒釀好了,總能第一個從葫蘆娃身上聞到酒味,明明葫蘆中的酒液一滴沒少,但也許是先天靈藤心疼這個隻知道傻乎乎打架的孩兒,總是給他偷偷摸摸留了許多。
至於不周山的生靈們,則在葫蘆娃,小石頭他們的帶領下,開始自釀起百花酒,還有猴子酒一類的果酒來。
這也使得不周山的生靈們擁有了豐富的生活,閑的沒事就開烤肉大會,有肉有酒,各種珍奇瓜果,吃的一個二個飽脹無比。
“一杯不過是嚐嚐滋味,來,這一壺便歸道友了。”
雲蘇打開一個葫蘆,裏麵裝著滿滿的一葫蘆酒,紫氣略微猶豫片刻,便鑽進了葫蘆中,咕嚕咕嚕,隻聽得葫蘆中喝的咕咕作響,喝的越多,葫蘆便被染得越紅。
良久,紫氣終於喝完了那一葫蘆酒,終於打了個輕輕的酒嗝,這才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