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彩衣再沒了平時的沉著冷靜,激活雙雲血星,一邊喊著讓一讓,一邊拚命往裏擠去。
風卷落葉與塵沙,高高的行刑台上,被反綁著雙臂的步野仰頭眯眼看著那風雲變幻的欲蓋下地來的空,默然不語。
“步野!!!”沈彩衣大聲喊道。
步野聞聲向下望來,抿嘴一笑。
看見步野的笑容,沈彩衣隻覺心中如被針紮一樣痛,因為她完全看得出來,步野是在嘲笑她,就像在對她:看吧大姐,這就是聽你的安排的結果。
痛完之後,沈彩衣卻沒有停下,而是直接向前衝去。
但是,刑台上下全官差,立刻有兩個過來攔住了沈彩衣。
“滾開!!!他根本沒有罪!!!”沈彩衣尖聲道。
兩個差役卻冷冷地道:“刑場重地,任何人都不得亂闖,馬上退後!”
沈彩衣不再話,體內也不知構建了一個什麼星座,直接騰身而起。
“呼!呼!”刑台下的那兩個差役立刻也躍向空中,攔向沈彩衣。
“砰!砰!”
光華閃過,隻一個照麵,兩個同樣也是雙雲境界的差役竟是全被擊飛出去。不過,沈彩衣也沒能躍上刑台,又被震了下去。
“大膽!”
刑台下一位武官大喝一聲,直接撲向了剛剛落地的沈彩衣。這武官身形剽悍,體內大星數已接近三十顆,明顯比沈彩衣要多。
沈彩衣倉促接招,眼看就要被那武一掌擊中。
“嗡!!”
沈彩衣胸口處忽地爆起藍光,迅疾無倫地轟向了那武官。
“砰!!!!”
那武官直接一口血噴出,人也倒飛了出去。
圍觀的人群一下亂了起來,紛紛後退。
眾官差紛紛湧上,一下子便將沈彩衣、孔庸、張維、梳子四人重重包圍起來。
“孔院首,知府敬你是生化門院首,這才既往不咎。但是,知府大人已經下令,如果你再不管束他們,讓他們在此地撒野,便讓我等將你們統統拿下!那步野已經認罪,告示就在那裏,你們自己去看!就算你們再怎麼鬧,步野今日也難逃一死!哼!”一個芋頭城府衙的高級武官跑過來道。
與此同時,刑場北方的那一堆官員裏,魯心恕卻看著沈彩衣眉頭微皺。那年輕女子身上莫不是有一件星座隕寶?而且威力破是不。之前就聽這裏麵有個不知哪來的大姐,倒沒想到還有此等家底。
不過也無所謂了,又不是殺這個女子,而是殺一個生化門的弟子罷了。
另一邊,孔庸四人已是強行壓下心中的焦急,看向了刑台旁邊的告示。
“布告,今有生化門弟子步野,於昨夜擅闖本城薑家大宅,無故擊殺於薑家作客之本城子民魯子豪,經查證屬實……”
通篇不到一百個字,四個人看了一遍又一遍,但是,文字裏卻隻見步野殺人,哪見魯子豪行凶?
魯子豪成了一個無辜的人,而步野不僅不再是仗義出手,反而成了一個窮凶惡極無故殺人的罪犯!
這算怎麼回事?!!
孔庸、沈彩衣、張維三人全被氣得全身打顫,梳子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不住著“不是這樣的,他們弄錯了呀”……
反觀刑台上的步野,剛好也在向他們這邊看著,卻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他在無聲地告訴他們:我就知道是這樣。
孔庸和沈彩衣終於明白,在有些情況下,不是事實了算,不是正義了算,也不是良心了算,而是誰權勢大誰了算!現在,以他們的實力已經根本無力回,是他們害死了步野!
“劈啪、劈啪……”
醞釀了不知多久的雨終於落了下來,起初隻是一兩點,但隨著一聲雷響,一道銀龍般的閃電劃破陰暗的空,雨勢突然轉大,不要命地傾泄下來。
在這樣的時刻,步野卻偏偏仰起頭來,閉上眼睛,用臉來迎接從而降的可以把人的皮膚打疼的豆大雨點。那感覺,就像是要抓住人生中最後一次感受雨的機會。
“啊!!!”沈彩衣尖叫起來,尖叫聲中淚水混著雨水流了下來,她根本無法接受這種現實。
孔庸全身劇顫,心傷本就還沒好利索,胸口隻覺一陣陣發悶,猛地“哇”一聲又一口血噴了出來。
“師祖!”張維連忙扶住孔庸,並為孔庸順氣。
梳子全身濕透,一邊驚恐地看著沈彩衣,一邊又望向步野,用哭腔道:“不要啊!”
這個時候,如果再給他們一次選擇的機會,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殺了那些官差!
可惜,現在什麼都晚了。
沈彩衣尖叫完之後還想再衝上去,卻發現原本構建極穩的星座竟因為心神激蕩而發生了錯亂,這可是會要命的事!她連忙散了體內的星座,卻還是遲了那麼一點,隻覺心口如遭錘擊,當場一口血噴出,站立不穩。
“時辰到,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