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鶯聲到枕,花氣動簾,醉魂愁夢相半。
被惜餘薰,帶驚剩眼。
幾許傷春春晚。
淚竹痕鮮,佩蘭香老,湘濃暖。
記江、風月佳時,屢約非煙遊伴。
須信鸞弦易斷。
奈雲和再鼓,曲終人遠。
認羅襪無蹤,舊處弄波清淺。
青翰棹艤,白蘋洲畔。
盡木臨皋飛觀。
不解寄、一字相思,幸有歸來雙燕。 賀鑄《望湘人》
這幾,鳳一直沒有過來,吳淘一開始覺得很輕鬆,擺脫了一個女人的無休止的糾纏真是輕鬆啊!
但是,慢慢地他開始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兒了,心裏總覺得有點失落落的。
他對於一個女人的熱情真的比一朵花從蓓蕾初綻到落花飄零的過程還要快。
他自己有的時候也舉得很怪異,但是自己對於女人的口味實在是太淡了。
這一點相對於他的愛好來講無異於是壤之別。
早晨,望著初升的太陽他會問聲好。
啊,今是多麼美好的一啊!新的一又開始了!
他有著對於日神的崇拜,他的筆下畫過無數個太陽,有的是圓形的,就像個托盤;有的是方形的,就像是一塊方磚;有的是三角形的,就像是一個紅色的菱角……
每,他都會登上最高的那個山頭,是最高。其實也就幾百米的樣子,但是每次爬到山頂,他都會氣喘籲籲了。
因為他的身上還背著一個沉重的畫架。
他會先站立一會兒,休息一下,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他的周圍是狼牙一般的巨石,有的大,有的。最的一塊竟然隻有一個拳頭那麼大——當然,這並不能夠算是最的,最的也就到無窮了,也是人的肉眼難以看見的。不過。的是可以用文字來表達的。
他先站在那裏,用隨身攜帶的尺子畫了幾個格子,就像是相機的焦點框一樣,把主要的物象可以框在這個方框裏。
他從筆套裏抽出筆和顏料。
他先簡單地湧鉛筆勾勒了一個大概的輪廓。然後。自己變換著各個角度仔細地審視著。
他的手裏拿著一塊橡皮。看起來硬邦邦的,但是柔軟的程度,他最清楚了。
他的手輕輕地一捏。它就會立刻變形。
橡皮是紅顏色的,大概也是他比較喜歡的顏色。
早晨的太陽的顏色是多變的,不是單純的紅,或者白。其實,太陽幾乎從來就沒有紅過。
它常有的顏色往往是橙黃,而不是紅。橙黃之中又夾雜著些許的暗紅和淡粉。
所以,早晨的日光也許是最美的。
這最美的日神不一會兒就上架了。
他筆下的太陽,確實很美,但是,它的顏色卻是遠看像是紅色,可是靠近一點兒看卻又變成了綠色,等等再靠近一些的時候,發現,顏色已經變成了藍色。
他的額頭上已經有些許的汗水了,汗水是鹹的,但是沒有任何的顏色。
他任由汗水滴落在畫架上,畫架的白板上,白板的乳白色的美術紙上,美術紙上麵的太陽上。
他一遍遍地塗抹著,可是卻沒有任何改變。
遺憾的是,今他隻帶來了一張紙。
這裏沒有一張多餘的可以讓他來浪費。
其實,他不是浪費,他是在畫他心中的太陽。
它的顏色應該是白色的。
可是,不同的光線可以合成白色,比如紅色跟綠色外加藍色就可以合成白色。
但是,顏料卻永遠不可能調整成白色的。
白色是調不出來的。
白色是特製的。
他不相信,雖然自從他老師的老師的老師……的老師,就已經知道這個淺顯得不能夠再淺的常識,隻不過這個常識是很難讓人想得通的。
他,就是其中的一個想不通的人。
山下的行人開始多了起來。上早班的人們開始出現在各自要走的路上。
但是,山裏人要走出來的路不多,這裏是必經的一條。
在山裏開辟一條馬路的成本實在是造價太大,而走的人卻往往不是很多。
自從有了人,就開始有了路,自從有了路,就有了更多的人來走,路走的人往往少了很多。
但是,喜歡走路的人畢竟還有,就像牛角雖然越來越少了,可是鑽牛角尖的人卻越來越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