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渺渺的領口被猛然拽起。
“你究竟是怎麼混進來的?還傷了若晚?!”他近乎暴戾地嗬斥。
“我,我沒有,是許若晚……她……”
回應她的,是聶雲錚手上加大的勁道。
秦渺渺幾乎喘不過氣,渾身一陣陣的發冷。
他不信她,和六年前一樣,給她這個人不容辯駁的判了死刑。
他從來都不信她。
她解釋又還有什麼用呢……
秦渺渺閉上眼,聲音輕得像天上浮起的雲:“我恨許若晚,所以我偷偷跑了進來,想要置她於死地。”
聶雲錚眼中怒意翻湧,額角青筋暴起:“她受的傷,我要你十倍償還!”
手上的勁道慢慢加大,絲毫不顧她身下漸漸彌漫開的血色。
秦渺渺閉上眼,淚水滴入發裏,近乎窒息般的痛楚把她整個人淹沒。
心髒像是被碾碎般,疼得要命,說不清到底是痛還是恨。
在失去意識前,似乎有人抱起了她,將她溫柔地摟住。
又或者是錯覺。
——
秦渺渺醒來的時候,第一反應是摸了摸腹部。
肚子裏的孩子還在。
怎麼會呢?
他不是恨透了這個孩子嗎,又怎麼會……大發慈悲地救她?
正想著,一道陰影覆蓋住了她的整個視線。
聶雲錚站在她麵前,秦渺渺如同死寂般的安靜,讓他微微蹙眉。
秦渺渺看清楚他冷峻的臉,驚得顫了顫唇,裹緊被子,滿臉戒備地看著他。
聶雲崢心裏升起沒由來的火氣。
他俯下身,伸出手鉗住秦渺渺的下巴,俊美的臉上平白湛出幾分寒氣:“你是不是忘記之前做了什麼?”
秦渺渺側過頭,沒有看他。
聶雲崢周身的氣場瞬間森冷,他湊到她耳邊,噴灑出溫熱的氣息,可說出的話卻尤為刻薄矜冷:“這個野種,真-他-媽命大。”
秦渺渺的眸子裏終於多了幾分色彩,她死死捏住輩子,指骨泛著青白色,“這個孩子不是野種!”
聶雲錚陡然冷下臉,麵色陰沉得可怕。
不過片刻,他臉上恢複到波瀾不驚,唇角掀起冷嘲的弧度,“你這麼拚命護著聶雲時的種,隻可他不在,看不見你的精彩表演。”
這明明……是你的孩子啊。
秦渺渺看著他,在幾乎脫口而出的那刹那,聶雲崢先一步說出的話,讓她徹底僵住——
“你盡管讓聶雲時給你撐腰,晚晚是我唯一的底線,你再敢傷害她,我會讓你和肚子裏的野種,生——不——如——死。”
聶雲錚驟然鬆開手,連再看她一眼似乎都顯得多餘。
“聶先生,”秦渺渺強撐著疼,搖搖欲墜地下了床。
她在離男人還有幾步之遙的地方站定,聲音虛弱又縹緲:“你相信我,孩子是你的。”
秦渺渺說不上來這一刻心裏是什麼感覺,她隻是覺得至少應該讓聶雲錚知道真相,讓這個她愛到痛徹心扉的男人知道,沒有別人,從始至終隻有他。
“嘖。”
她心裏殘存的一點希冀,在男人不屑的嗤笑聲中轟然倒塌。
他低頭對上她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聲音沒有半分起伏:“那我不介意親手了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