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傷疤(1 / 1)

“我能坐這兒嗎?”

葉叢朗一抬頭就是許笑晗一手抱肩一手拿著酒杯站在他麵前,雖說他對許笑晗沒多少好感,但是他能說什麼,難道還能不讓她坐?那不是他紳士的風格。

於是調整好一個他自認為非常禮貌的微笑,開口了:“當然,請坐。”

許笑晗不客氣的坐下了,因為白冉月的事兒她對這位裝紳士裝的很得心應手的家夥也沒多少好感。又因為白冉月,她曾經深度分析過葉叢朗那種看似腦殘時則更腦殘的性格。

葉叢朗是典型獅子座性格的人,大部分的人會覺得獅子座熱血沸騰、急公好義、兩肋插刀、赴湯蹈火,從來都是在舞台上一呼百應,讓所有人都跟著他瘋狂嘻哈的領袖人物,看客們早已被氣到吐血身亡,而他們依舊把掃把當做麥克,繼續我行我素的表演,更恐怖的是居然還樂在其中……

哼!許笑晗冷笑一聲,那些智商為負數的人才會被這些表麵現象所蒙蔽。

真實情況是:他們愛慕虛榮,極度自戀,他們自認為擁有良好的家世和頂尖的智商就可以掌控一切、操縱命運。他們從不相信別人,隻相信自己的眼睛,做錯事了,也不會道歉,趾高氣揚的搬出一籮筐的分析,來解釋自己如何能把上街買菜那麼容易的事,弄成火燒街那麼嚴重……

所以,說到底,這種人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深度腦殘的——自大狂!!

在心裏把某人狠狠腹誹一番,這讓許笑晗舒舒服服的吐了口氣,她必須這樣一下,不然她的杯子不會碰到他的杯子上,而是她看了就像拔掉的,那顆深度腦殘的腦袋上。

許笑晗看了看葉叢朗始終掛在嘴角的笑意,要對付這種人,她決定先禮後兵。

“以A市高考狀元的身份進入外交學院,四年後,又以第一名的身份被錄入外交部,我猜你是那種目標感極強的人。”

葉叢朗輕笑了下,“謝謝!你猜的很對,我讀外交學院就是為了當外交官。”

許笑晗點點頭,拿起杯子晃了晃,並不看他,“葉叢朗,既然你活得這麼明白,”抬眼,看著他,“那你有沒有一直以來都沒弄清楚的事兒呢?”

葉叢朗第一次覺得許笑晗的話這麼深奧,因為在他印象中她從來都是一個隻追求成績而表麵膚淺的女生。他端起麵前的白開水抿了一下,“有吧,難道你沒有?”葉叢朗自認高明的把球又踢給了許笑晗。

許笑晗在心裏又冷笑了一聲,就知道他會這麼回答。

“在有一些人心裏,一定會有一些難以忘懷的事兒,說它難以忘懷別人一定認為這個人熟知它的每一個細節,記得有關這件事兒的每一個人,可是最好笑的是,他並不清楚它的來龍去脈,他更不清楚它發生的前因後果,他唯一相信並且隻相信的就是自己的眼睛,說好聽點那叫自信,不好聽點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自大狂!最讓人受不了的就是,我就碰見過這樣的一個人,真讓人倒足了胃口!”

葉叢朗隻笑不語,自顧自喝著白開水。他清楚,她暗指那個倒胃口的人就是他。對,他是很自信,在自己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裏一直自我感覺非常良好,但是她所說的“不清楚的事兒”指的又是什麼呢?

許笑晗輕蔑的笑了笑,靠近葉叢朗,隨手搭在他肩上,問:“你說,他是不想弄清楚呢?還是不敢呢?”

短暫的沉默之後……“不是,晗姐這個問題太深奧了,一般人回答不上來,你覺得呢?”

葉叢朗還是一副嘻哈應付的樣子,許笑晗猜他一定是個傳球高手,在如此混亂的球場上,他還能輕鬆自如的把球運來運去,最後又傳到了她腳下。

好吧,既然他不想回答,那她替她回答,“我猜他是不敢,為什麼呢?因為在乎,所以害怕失去。”說完這句話,許笑晗覺得她沒有再坐下去必要了,看了葉叢朗最後一眼,走了。

聽完那句話,葉叢朗越發不明白了,許笑晗這是怎麼啦?他在北京從來沒見過許笑晗,一見麵就說了些不知所雲的高深話,把他弄得雲裏霧裏不說,還整得好像他對良家婦女做了什麼始亂終棄的缺德事兒一樣。如果她剛才暗指的是他和白冉月,那麼他必須站出來說一句了:始亂終棄的那個人是她,不是我!

葉叢朗第一次被一個女生弄得這麼憋火,他抄起麵前的杯子,看都沒看,一股腦的全灌下去了。灌下去之後,葉叢朗感覺不對了,這不是他的白開水!嘩,很突然的,胃裏就像著了一團火一樣,幹辣幹辣的,然後連帶腦子也不清楚了,也像著了火一般的大腦中開始閃現一些他一輩子也不想回想的畫麵,那裏麵的白冉月背對著他,說了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的話:“……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他,我騙他說要送禮物,其實是為了讓苑緣天更安全,支票不在他手裏,他就會更安全……”

葉叢朗頭痛欲裂,他不要再想起了,他不要想了!感覺自己被一團巨大的火苗包圍著,猙獰的火舌舔著他的每一寸身體,燥熱而難過。扯了扯領帶,踉踉蹌蹌的走出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