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蘇有白一臉肉痛的表情,蕭郎還以為莫不是他真的把歸一劍給亮了出來,結果萬沒成想還真讓他拿出一把文劍來,蕭郎雖然不是鐵匠,可一眼就看出來這劍製作的水準相當一般,根本就不是飛劍,充其量是由凡俗鐵匠打造而成,裝飾品罷了。
一般修者誰會隨身帶著這種裝飾品,即便是蕭郎百寶囊中的普通鐵劍,也是製式武器,殺敵用的。
可換個角度,這把文劍製作的相當精美,劍身上彌補著精致的夔紋,隱隱泛著精光,劍柄處鑲嵌著一大塊雕工精美的翡翠,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用來勾搭姑娘倒是把極品寶劍。
這可是某個娘子送給蘇有白的定情信物,當然,這劍的真實來曆在蒲娘麵前,他蘇大公子是萬萬不會的。
原本要不是阿黑出言相激,他也絕對不會拿出這一柄劍來,照他所想,要是真拿出其他上品飛劍,這些凡人能看出什麼好來。
可誰曾想阿黑和蒲娘的神情一下子的就定住了,不是因為這把華而不實的文劍,而是看向蘇有白的百寶囊來。
“原來你們是修者?”蒲娘問道。
“蒲娘,趕緊把這兩個瘟神給送走吧,要是讓官府知道了,咱們可吃罪不起。”阿黑連忙道。
蕭蘇二人神色一緊,不知他倆這唱得又是哪一出。
“我們是來自人間道的修者。”事到如今,蘇有白大意之下暴露出修者才會用到的法器,看來蒲娘他倆也算是見多識廣。自己的身份自然再隱藏不住。索性大大方方承認。不過對蒲娘這種心謹慎的態度他二人有些不明所以,在這司鬼道,難不成對修者還有什麼忌諱?
“你們當真是誤入司鬼道的?”蒲娘的神色有些凝重,口氣也冷了下來。
“不是誤闖,難道誰還會故意進來?”蘇有白反問道。
一旁阿黑猛給蒲娘使著眼色,剛開始時還害怕被蕭蘇二人看到,不過見蒲娘沒有理會,直接就把蒲娘的肩膀扒拉了過來。盯著她的雙眼:“蒲娘,私藏人間道的修者,可是魂飛魄散的大罪,你還在考慮什麼!”
蕭郎、蘇有白聽得一陣莫名其妙,不過想來這阿黑也沒有必要騙自己,看樣子人間修者在這司鬼道確實是犯了什麼忌諱。
為求安全最好的方法是殺人滅口,可他二人又不是無惡不作的邪魔妖修,這種殺人滅口的勾當,他們萬萬是做不出的。
報官就報官吧,殺那些鬼兵倒不會有太多心理壓力。
蒲娘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淡淡對著蕭蘇二人道:“二位公子,不管你們是誤闖司鬼道也好。刻意為之也罷,今晚你們都可以先在我福來客棧住下,明一早自請離去,日後咱們再無瓜葛。”
“蒲娘!”阿黑立刻道。
他自然是不會同意蒲娘為兩個外人承擔如此風險。
蒲娘卻是不為所動,叫來了六手二,要領得蕭蘇二人住甲字號上房。
“如果真有什麼麻煩的話,不如我們這就離去吧,若是給兩位真帶來殺頭之禍,我們心裏也過意不去。”蕭郎道。
“酆都城晚上是有宵禁的,到了晚上你二人若是還在酆都城內走動,定會招來巡捕衙役。而且在我們這兒,投宿是要有憑證的,你二位若是普通陽人,到官府處新辦一張倒也方便,可既然是修者,那再去官府就是自投羅網。”蒲娘打定了主意:“今夜你們暫且住下,明日一早你們就是要離開酆都城也會方便的多。”
“那多謝蒲娘了。”
其實直到現在,蘇有白和蕭郎二人也沒覺得這是一件需要承擔多大風險的事。
“對了,你們在老吳頭,也就是那個送你們來的船夫,沒有暴露自己是修者吧。”蒲娘問。
“沒有倒是沒有,”蘇有白細細回憶了一番,回答:“不過我們在他麵前也用了百寶囊。”
“那無妨事,老吳頭認不出的。”
完,蒲娘再不答話,自顧走進了閨房之中。
阿黑見攔不住蒲娘,隻得恨恨地在閨房門口跺了跺腳,而後不甘離去,臨走時還對著蕭蘇二人惡狠狠地道:“你們要是真擔心連累蒲娘,最好今晚上就立馬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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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蘇二人倒是沒有聽阿黑的話立馬“滾蛋”,而是選擇老老實實跟隨六手二住進了客房。
這二自然也是聽見了兩人的身份,卻也沒有多什麼,臨走時大有深意地了句等會兒會有人給你們送晚飯上來。
今一整發生的事實在是讓他兩人有些精疲力竭的感覺,先是在嬰霞山與各路不明身份的修者血戰了一場,接著便是追逐著東瀛忍者不遠萬裏來到了死荒平原,然後便愣頭愣腦、大有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魄”,被騙進了這司鬼道,又與那兩位身手著實不俗的忍者廝殺了一番,最後才橫渡忘川河來到這麼個酆都城。
饒是修者的精力遠非常人可比,但到這一步,也直是有些快累趴下的感覺,隻想先舒舒服服睡上一覺再。
可在這麼個鬼地方,誰敢踏踏實實睡去?
原本遇上了一位對他們相當和善的老板娘,以為能弄清楚狀況,可誰曾想不僅沒有問出歸路,反倒搞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來,雖然以他二位的定力來還不至於寢食難安、坐立不定,可終歸是一件煩心事。
“我,為什麼這司鬼道不排斥從人間道來的普通人,卻對修者嚴防死守的?”蘇有白問道。
蕭郎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他同樣疑惑,不過。他擔心的還有其他事:“如果這司鬼道沒有修者。那官府中的普通衙役對我們倆而言其實也就是擺設。雖然咱現在無法禦劍飛行,可這些凡人總歸沒法奈何咱們,可如果這司鬼道中也有修者,那咱們可就插翅難逃了。”
蘇有白想到了這一重,臉色難免變差了起來,回道:“好歹同樣是六道之一,沒道理咱們人間道有修者,人家司鬼道就沒有。哎,這下可真麻煩了,最麻煩的是咱還不知道這麻煩到底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