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下巴微揚,有些小小的自得:“我的功夫還是爹爹教的呢。”
宋佑安笑笑:“對,隻有你。”
提起此事,他心裏隱隱有愧疚。她之所以能得父親傳授武藝,還是因為十年前替他擋了那一災,差點丟掉半條性命,才會留在邊關,從小學武強身健體。
宋佑安定了定心神:“那就這樣,你先在京城安心待著。至於你以後的婚姻大事,我也會留心。”
“啊?婚姻大事?”韓濯纓愣怔了一下,“太早了吧?我還小呢。”
她還沒及笄呢。
宋佑安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她現在身份不比以前,又沒有母親為她張羅,他自然要多多費心。
快過年了,臨西侯府事情多。宋佑安不好久留,略坐一坐,就告辭了。
他離開以後,翠珠小聲嘀咕:“早知道世子願意認小姐,還不如……”
“不如什麼?”
“……也不是說不如,就是說,我們當初可以不要那個少爺……”翠珠指了指前院廂房的方向。
韓濯纓沉默了一瞬,輕聲道:“不能這麼說。那個時候要保下這個房子,我沒其他選擇。反正,他就是雁鳴。”
當時她已離開臨西侯府,斷然不會回去求助。而且涉及宗族之事,外人也不好插手。“韓雁鳴”出現的很及時,雖然中間她曾擔心了好久,但他確實給她帶來了好運,也讓她又有了家和家人。
翠珠有點不好意思:“我也就這麼一說,沒有說他不好的意思。”
這是韓濯纓在清水巷過的第一個新年。
京城風俗和邊關不太一樣,不過基本上的守歲、祭祖、拜年都差不多。
韓家幾乎沒有親戚,相互拜訪的也隻有清水巷的幾個相熟鄰居。
“你哥大過年的也不回來?”
韓濯纓笑得溫和:“是呢。他在外麵忙。”
她心想,在太子身邊做事,肯定會忙啊。隻是她到現在還沒弄清楚,他到底為太子做什麼事,難道真像大哥猜的那樣,是個暗衛?
謝澤這些天確實忙,皇帝祭祖、接受朝拜,他身為儲君,都要忙碌。明明是新年,卻少有休息的時候。
偶一瞥眼,看到院中紅梅開的好。他的心驀的一動,一個念頭倏地浮上心頭:她肯定會喜歡。
他當即剪了兩枝,命人拿了一個白瓷瓶過來忙活。
“長壽!”
長壽快步到跟前:“殿下。”
謝澤指一指桌上的紅梅,微微一笑:“覺得怎樣?”
長壽細細端詳:“很好。”
“嗯。”謝澤頷首,“那你辛苦一趟,把它送到清水巷,回來再領賞。”
“……是。”長壽壓下疑問,老老實實抱著白瓷瓶出了門,直奔清水巷。
之前見過一麵,所以韓濯纓一眼就認出了他:“長壽先生?過年好啊。是不是我哥又讓你幫忙帶話?”
“不是帶話。”長壽搖頭,從背後取出裝著紅梅的白瓷瓶,特意強調,“這個給你,太子殿下親自剪的,親手插的。”
韓濯纓接過來,眸中閃過訝異:“太子殿下?”
長壽意識到說錯了話,他咳嗽一聲:“啊,殿下不是賞賜給你的,是賞賜給你哥,你哥托我轉交給你,讓你好好欣賞。”
他自忖說的合情合理,毫無破綻。
白瓶紅梅,暗香浮動,完全符合韓濯纓的審美,她不由地心生歡喜。想到兄長得到賞賜,總不忘送回家裏,她心中更暖,眸底也浮起笑意:“多謝殿下,先生也辛苦。這賞賜是殿下身邊的人都有嗎?”
“怎麼可能?隻有你……們有啊。”長壽擰眉。
這種榮幸,除了皇帝陛下,也隻有這位韓姑娘了,公主們都沒有的。身為殿下親信,他一點都不羨慕,真的。
“唔……”韓濯纓眨眼,手裏的白瓷瓶似乎變重了。
看來殿下對她哥很看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