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文試,武試則複雜一些,分為騎射和比武兩個部分。
韓濯纓自小在邊關長大,騎馬射箭都難不倒她。她使出看家本領,順利成為八名複試者之一。
至於比武則是最關鍵的環節。
八個女子兩兩一組比試,所有兵器的尖端都用軟布包著,蘸上石灰水,以對手身上白點的位置和數量來判斷輸贏。勝者之間繼續比試,直到剩下最後一個。
韓濯纓連贏兩次之後,場上隻餘下她和另外一個對手。
幾番交手,韓濯纓衣衫幹淨,而她手裏的兵刃直接對準了對方的咽喉。
這一場依舊是她勝了。
韓濯纓緩緩吐一口氣,心想,這不是還挺適合的麼?
“韓姑娘,貴妃娘娘喚你過去。”
韓濯纓點一點頭,並不意外。沒有皇後,後宮以貴妃為尊。貴妃娘娘要見她,很正常。
很快,她被帶到了齊貴妃所住的霜雲殿。
“你叫什麼名字?”
“回娘娘,民女韓濯纓。”借回話之際,韓濯纓抬眼打量著齊貴妃。
她聽說大皇子和四皇子都是齊貴妃所出,按理來說,齊貴妃年紀應該不小了。但聽聲音還甚是年輕,容貌也保養得宜。
齊貴妃垂眸:“小小年紀,有這樣的本事,很不錯了,看賞。”
太監捧著金錠玉器過來。
韓濯纓知道價值不菲,辭不敢受。
齊貴妃卻道:“給你的就是給的,收下吧。”
“敢問娘娘,這是……束脩麼?”韓濯纓大著膽子問。
仿佛她講了多好笑的笑話一樣,齊貴妃輕笑出聲:“不是,束脩未必有這個多,這是你贏了的彩頭。你拿這些錢回去,或是置辦良田,或是經營店鋪,也能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韓濯纓聽出她的言外之意,但疑心自己猜錯了:“娘娘,民女什麼時候開始教公主習武啊?”
齊貴妃似笑非笑,端起茶杯慢慢飲了一口,慢條斯理:“拿了這些錢財,還教什麼公主啊?主動請辭,把女傅之位讓給更有需要的人,不好麼?”
這已經不是暗示了。
韓濯纓忽然明白宋清兮那句“這不是努力了就行的”是什麼意思了。她穩了穩心神,小聲道:“可民女覺得,女傅之位,民女自己也挺需要的。”
齊貴妃沉下臉,語氣冷硬:“小姑娘,騎馬、射箭都會有意外發生。正月裏本宮不想多事,所以你此刻才能毫發無傷地站在這裏。你好好掂量掂量,聰明一些,不要因為一時意氣,遺恨終生。”
明晃晃的威脅,韓濯纓當然聽得出來。她心內憤懣,但也很清楚,作為一個平頭百姓,還是在皇宮裏,她不能跟貴妃抗衡,而且聽說貴妃身後還有齊家。
隻是,既然不以文試和武試的結果為準,為什麼還要折騰這一通?
抿了抿唇,韓濯纓輕聲道:“貴妃娘娘的意思,民女明白了。隻是無功不受祿,既然民女不能教導公主,那也不敢接受這麼多財寶。”
她麵無表情,告辭離去。
剛隨著太監走出霜雲殿沒多久,韓濯纓就遠遠看到了宋清兮。
宋清兮也看見了她,示意小太監後退一些,近前道:“被為難了嗎?”
韓濯纓沉默了一瞬:“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通過文試的名單裏,有一個姑娘姓齊,是齊貴妃的侄女。她本事不及你,但她有個貴妃姑姑。所以,一開始你就輸了。”宋清兮眼眸低垂,“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沒什麼打算。”韓濯纓聲音悶悶的,聽不出情緒,“先出宮再說。”
宋清兮略一沉吟:“也好。”
兩人就此作別。
今日之事,與齊貴妃的預期不同,不過雖有波折,但最終結果還算差強人意。
這段時間,齊貴妃也算看明白了,太子儲君之位穩固,而她自己,大概這輩子都與後位無緣了。以前她還默許兒子搞點小動作,但現在她覺得還是跟太子搞好關係,更靠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