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撐坐起身子,在床邊找了找,卻不見奶糖的包裝紙。
管家連忙撿起地上的包裝紙,雙手呈過去,問道:“大少爺在找這個嗎?”
傅聞聲伸手接過包裝紙,方方正正一張小紙,像縮小版的信封,他輕勾嘴角,說:“你先出去,我洗漱。”
管家點頭,退出了臥室。
傅聞聲吃完早飯,管家進來收拾餐具,他一邊收拾一邊小心地詢問:“大少爺,老爺子推薦了一位中醫過來,給你開了新的藥,傭人已經快煎好了,飯後半個小時飲用最好。”
傅聞聲眉頭一皺:“中藥?”
管家:“臨江公館那邊說,是老爺子親自坐飛去請的醫生……”
傅聞聲眉眼淡淡的:“哦,端上來吧。”
管家欣然答應,傭人將一碗煎好的中藥送到了傅聞聲床邊。
中藥熬製之後通常顯苦,傅聞聲的這一劑藥根據他的身體情況,還加了黃連,更苦。
藥一端上來,整個房間都是一股子中藥味。
管家站在房裏,盯著不肯走。
這樣苦的藥,也不知道傅聞聲肯不肯吃。
良藥苦口,不吃肯定不行的。
傅聞聲坐在輪椅上,隨意地翻看著從前拍過的舊劇本,上麵全是他做過的筆記,卻沒有要喝藥的意思。
管家出聲提醒:“大少爺,天冷,藥容易涼。”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管家點了點頭,輕手輕腳離開,並關上的門。
傅聞聲端起藥,抿了一小口,眉頭瞬間擰住。
太苦了。
比苦瓜還苦。
中藥材的苦味,圍繞著鼻翼散開,久久不散。
還是不喝算了。
傅聞聲剛放下藥碗,就陷入了昏迷。
夏純慌慌張張的聲音傳出來:“豆豆!跟你說一件驚悚的事,昨晚我丟了一顆糖!”
傅聞聲輕笑:“那顆糖,你不是給我了嗎?”
“給你了?!”
“嗯,很奇怪,到我手裏來了。”
“!”
洋娃娃還能隔空傳物!
“糖很甜。”
夏純更吃驚:“你吃了?”
“小朋友,糖還有嗎?”
“有啊有啊,還有好多!我再給你一顆?”
“好。”
夏純摸出口袋裏的糖,用筆畫上一個小小的笑臉,才塞到洋娃娃手裏。
她生怕奶糖掉下來,捏著洋娃娃的小拳頭,急急忙忙問:“收到了嗎?”
“我要離開洋娃娃才能看得到。再見。”
“再見!”
傅聞聲睜開眼,奶糖就在他掌心裏,包裝紙上,一張簡筆畫的圓圓笑臉。
“豆豆,收到了嗎?”
“收到了。謝謝你的糖,還有……笑臉。”
夏純驚訝地瞪圓了眼睛問:“奶糖,你,你還要嗎?”
“今天不需要了。”
“那我明天給你!”
“好。”
校園裏,上課鈴聲響起。
傅聞聲:“小朋友,好好上課。再見。”
“再見!”
夏純捏著一掌心的糖,心髒狂跳。
除了糖,她還能給他什麼呢。
綠森小築臥室。
傅聞聲拆開笑臉牛奶糖,含在嘴裏,伴著奶糖的甜,一口氣喝完了中藥。
正好管家敲門進來收碗,看到傅聞聲喝了藥,心裏的大石頭落地。
然而收碗的同時,他又發現了多出來的牛奶糖包裝,包裝上,還多出了一個笑臉。
管家收了藥碗,疑惑地下樓去問安保人員。
他確切地得知,沒有任何人來訪,包括快遞員,傅聞聲沒有和任何人接觸過。
一連幾天,傅聞聲都用奶糖伴中藥。
可愛的兔子包裝紙接二連三地出現在傅聞聲的房間。
有的時候,包裝紙上畫著卡通表情,有的時候,包裝紙上綁著小蝴蝶結,像一份精致的小禮物。
傅聞聲將奶糖的包裝紙一一整理收集。
這是她寫給他的信。
傅聞聲收到第十封“信”的時候,“信”上有了字。
每個字他都認識,但是合在一起,卻不懂是什麼意思。
管家悄悄覷著紙上的三個字,眉心也有了一個“川”字。
傅聞聲一扭頭,管家做賊心虛地扭頭,輕咳兩聲,退出了房間。
管家下樓,找了傭人裏,較為年輕的一位,一臉疑惑地問道:“麼麼噠是什麼意思?”
女傭人:“……”
管家這個年紀,似乎和麼麼噠這個詞語隔著大概一個次元那麼遠。
與此同時,傅聞聲盯著手機屏幕上的釋義,鎖住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