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說過,飯可以亂吃,話是不可以亂說的。

“易小川穿越了,接著是洛晴川,可見名字裏有個‘川’的果然都是穿越的命啊。所以下一個一定是我雲婧川了,哈哈哈……”

然後,一語成讖。

然後,誰能告訴她在現代社會裏如此罕有保護完好的原始森林是哪裏?一群牽著高頭大馬長袍短褂的男人又是怎麼回事?此刻跟這個莫名其妙一手橫抱她的白衣男人大眼瞪小眼——整個兒一電視劇腦殘橋段的情況又是鬧哪樣?最重要的是,為什麼她還特別應景的穿著古裝,長發飄飄?!

雲婧川一輩子都想不到,穿越這回事,居然是真的存在的。

走背運的時候果然喝涼水都塞牙啊,不就是拖著被燙傷的腿上廁所繼而摔了個跤嗎?至於嗎?

她雲婧川雖然平時說話口無遮攔,可一向是信奉馬克思主義擯棄封建迷信的四好青年啊。這種違背科學罔顧道德至今隻在人民群眾杜撰中的出現的事情就這麼著在光天化日下發生,真的好嗎?

“姑娘,姑娘……”愣神的當兒,耳邊聽到叫喚聲。雲婧川回神,猛然發現自己已經脫離先前尷尬的情況,穩穩的站立在地上。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約莫三十歲男子的臉。

男子束發長胡,黑色長袍,體格極為健壯。因為比雲婧川個頭高出不少,同她言語便隻能微曲著身子,虎背熊腰的,乍一看頗像是座熊樣的大山壓了下來。這人腰帶上綴著雕刻著繁複花紋的看起來很名貴的玉佩,可能是多天跋涉,有些磨損的泛白的鞋麵上沾著不少泥土——

雖然雲婧川也想用穿越劇主角一貫篤信的“拍戲”來催眠自己,甚至都想撲到這男子身邊揪一揪他的胡子以確認一番,但是此刻,明顯連自欺欺人的做不到。慌慌張張上躥下跳的結果,無非是讓自己變成跳梁小醜,而且……雲婧川仰視周圍烏泱泱的墨色一片,咕咚咽了口口水——

如此有組織有紀律,還有統一的製服,個個都是馬匹寶劍的標配,不是黑幫也得是軍隊吧?!還揪胡子?雲婧川都想扇自己一耳光清醒清醒。

“敢問姑娘,怎的從這天上掉落下來?”熊樣男子倒是一團和氣,柔聲詢問。

“天上?”

順著這人手指的方向望上去——長滿青苔的山壁,遮天蔽日的樹木。正午密林中透過的陽光星星點點剛好掉落到雲婧川上揚的眼瞼中,有些刺眼,雲婧川不禁伸手擋了擋。

編個什麼借口好呢?

雲婧川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裝扮,沒聽說過穿越能讓自己那野小子發型來個180度逆轉的,衣服換了——首先肯定是魂穿了。身無長物,沒法證明自己的身份;麻布衣物雖然在現代並不便宜,可粗製濫造的一角都磨成條條了,怎麼也不會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吧?荒郊野外的一個人從崖壁上掉下來,定是個沒人疼沒人愛的,說不定還是被仇家追殺……

上山打柴碰著野獸了?探親被強盜搶了?還是說,不滿意家裏定的娃娃親逃婚出來的?雲婧川心思一時間百轉千回。

可以找的借口或許很多,但是借口完了以後呢?自己初來乍到,風俗人文一概不知,從這些人衣著打扮來看,僅能排除不是衣不蔽體的遠古時代和電視劇本已經用爛了的清朝,若是個奴隸社會,稀裏糊塗的被賣了都不知道。現在最關鍵的果然是——抱大腿啊!!!

雲婧川眉眼一挑,抱拳含淚,“謝大哥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敢問大哥虛歲多少,家中可有妻妾,若是不嫌棄……”

沒有想象中的推辭,隻有詭異的寂靜。雲婧川於抬起的雙臂間隙偷偷瞄了眼四周,卻看得馬上的男人們如同被複製粘貼了一般的神情——驚訝,迷茫,感動全都沒有,倒像是憋著莫名其妙的笑意。

雲婧川心頭咯噔一聲,完了!難道這些人都樂見其成?

男子既有三十多歲,想必已有家室;雖然長相凶猛但聲音柔和,應當是個好人,想必暫時不會動自己,穩定情況後再想辦法逃跑就好……可若是真準備收了她,這就另當別論了。

不說熊樣男子這個年紀在現代都能當她叔叔了,而且,這種類型的也不是她的菜啊。況且,為什麼旁人穿越都是翩翩公子相伴,而她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