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隔壁人字一號房門“吱呀——”一聲,一襲紅衣女子裝扮的人從裏麵走了出來,駐足細聽著二號房裏麵的動靜,囅然而笑,聲音雌雄莫辨,“這下倒省得處理這兩隻小老鼠了。長平王手下的人,倒是真真有趣。”
末了,又轉向對側樓梯前的天字一號房,目光幽深,自言自語道,“倒也是命大的很,扔到野外,還能活下來。”
“又少不了麻煩了。”這人長歎,蓮步輕移,隻一瞬,便消失在飄香樓。樓裏依舊歌舞升平,歡聲依舊,好像本沒有這些插曲一般。
都城,皇宮,太子寢宮。
漆黑的夜幕下,一片寧靜。主宮殿前的院子中,一人負手立於一顆桂花樹下。夜風撩人,那人白袍獵獵,墨發輕飛。衣袖被風卷起,方才看得,那人手中一枚玉佩,晶瑩剔透。
“殿下?”那人身後,飄下一抹紅影。
被喚作殿下的人聞言,整了整衣袖,回身——月色下,皮膚黢白,似是中氣不足,然則眉目如畫。
“魅不在,殿下便這般惆悵麼?”紅衣人一聲嬌笑。
“如何了?”那人不苟言笑,隻淡淡問道。
“魅出馬的事情,還能不妥當麼?”紅衣人反問,又道,“殿下,可想好了,下一步待如何?南秦大祭司,可不是那般好糊弄之人。”
“哼——”男子輕哼,“做的來傷天害理的事,便要有膽承受報應……對了,那南秦大祭司,可是上次怡紅院的那白衣女子?”
水魅搖頭,道,“是一男子。起先魅也懷疑,是否是大祭司派來的人,而非本尊。然則後來看了印信,確認無誤。”
“倒不知這南秦大祭司找玄女究竟是為何?”白衣男子似在自言自語。
“魅已派了人前往南秦,打聽大祭始末。相信不日既有回音。也是殿下英明,僅憑南秦大祭司一個預言便抓住此人要害。散播了玄女消息出去……”
“水魅,你平日不會這麼多話!”男子目光冷冷的,出聲打斷滔滔不絕的紅衣人。
紅衣人語塞,低頭。
“近日,雲相,不是,雲老賊處可有何動靜?”白衣男子轉身對著桂花樹,幽幽開口。
水魅抬頭,望著那人背影的瞳孔中閃過一抹苦澀,就知道,兜兜轉轉還是要問到她身上去。
“咳咳……”那人咳了兩聲,驚醒了正在沉思的紅衣人。水魅抬頭,嫣然一笑,“殿下,這幾日可是受了風寒?更深露重,魅扶殿下進去休息吧……”
白衣男子擺手,“我不礙事,將雲老賊的消息說來聽聽吧!”
“也無甚稀奇事,風流雲相也不過就那點破事罷了。”水魅輕笑。
“你不說,我可以問其他人。當真以為我慕子恒除了你,便沒有消息來源了麼?”男子輕飄飄的一句話,紅衣人聞言卻身軀一震。
“她去了哪裏?今日雲相不惜借用官兵,難道不是在找她麼?”
“嗬——”紅衣人輕笑,“殿下,可以從別人處得知的消息,何必問魅?當初不知她底細,殿下執意帶她回城。現在知道底細,卻是更上心了麼?別忘了,她是誰的女兒!”
“你多慮了。我不過想利用她打擊雲老賊而已。”
“殿下這是在騙魅?還是在騙自己?!”紅衣人一聲狂笑,“真不知殿下那‘大盛鐵腕’是如何得來?如此優柔寡斷,我看,殿下幹脆將那女子娶了,與雲相恩怨兩清,豈不更好?”
白衣人沉默半響,終是問出口,“她,可還好……”
水魅回身,蓮步輕移,莞爾而笑,“癡情的不過殿下一人。殿下還指望那女子為你茶飯不思麼?人家啊,正在飄香樓快活呢。”
“啊,對了。”水魅駐足,“那女子新歡,殿下也是認識的——陽平的時候,她喜歡叫那人‘神,棍,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