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群爆發出如雷歡聲,久久不絕,振聾發聵。
臨淄城風調雨順,政泰民安這些年,人們過慣了富足無憂的生活,許多年未經曆這樣的陣仗,都感到無比的刺激,一個個神經處於跟過年般的喜慶當中。卻不知當時的大明朝全國各地正興起起義風潮,尤以南方五省為甚,兵戈肆虐,民不聊生。而臨淄城若是經曆萬分之一也不會為區區一個陣仗的勝利而感到新奇激動了。
樹下的人們仍在歡欣鼓舞,久久不肯離開縣衙。樹上的布丁卻是萬分懊惱,心中那份擔憂隻因他曾親眼目睹惡道的輕功,他不信惡道會這樣輕易死掉。那麼,死不掉的惡道將是布丁永無止盡的噩夢。他想起惡道當日威脅他的話,臨淄城沒人能留得住他,他想殺掉布丁就跟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阿嬌輕推布丁一把,“布丁哥哥,我們下去吧,我餓了。”
推了一把,布丁仍在憂思中。阿嬌湊到布丁耳邊大喊一聲:“布丁哥哥。”布丁猛地回過神來,看著一臉嬉皮無邪的阿嬌。布丁內心霎時堅強起來,抓過阿嬌的手,放在心口:“阿嬌啊,你也我的親人,哥哥是不會叫任何人欺負你們的。”阿嬌不理解布丁在想什麼,一雙大眼睛瞬時增大一倍,好奇地看著布丁。
二人下樹,與夥伴道別。平素乖巧的袁寶死乞白賴地一定要跟著送布丁一程,這下著實令阿嬌惱火,一路對他踢踢打打。別看阿嬌在布丁麵前乖,在袁寶等一眾同齡的一幫中阿嬌對誰也不客氣,儼然就是個潑婦。其實,布丁初次和阿嬌相識時,阿嬌對他也是頤指氣使,飛揚跋扈,隻不過叫布丁狠狠收拾了幾回。從此,成了布丁一黨裏的鐵跟班。
布丁走不快,三人行動遲緩,走到城北大街,俱覺饑腸轆轆,布丁請二來到街邊的“常記麵攤”坐下。布丁家離這兒近,常來光顧。
老板常順見了布丁,吆喝開:“呦,布大少,幾日不見,您老可好。”
布丁此刻沒心情嬉鬧,頭一次沒接茬,隻:“三碗板麵,一斤牛肉,一碟茴香豆,一盤炒地三鮮。”這都是常順的拿手菜,也是他經營的為數不多的幾個菜種,街邊店不在於菜多少,要的是既快又便宜。沒幾分鍾,菜上齊。
常順見布丁反常,便湊來問:“布大少,你現在可是城裏名人了,咋一點也不高興?立了這麼大功,難道布老爺沒給打賞。”
袁寶接話道:“明午時在西門橋召開公審大會……”沒等完,耳朵便被阿嬌擰到一邊,“就你話多,人家問你了嗎。”
“哎呦,凶的像個老虎。”常順朝阿嬌鼓嘴搞怪,“今個忙了一頭晌,還以為錯過了公審大會呢,嘿嘿,明日老常不開張也要去看縣丞袁括這狗東西掉腦袋。”
“就是就是,叫他吃裏扒外,禍害咱們。”
“你們也去嗎?”
“我不去,看那惡心的東西掉腦袋,日後還怎麼吃飯。”阿嬌嗔道:“可是布大人了,屆時,賞功罰過。布丁哥哥是首功,我要去給他加油助威。”
常順道:“聽吳知府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