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來酒家。
布丁來到招牌下,深吸一口氣。自從當了捕快後,整日想著緝拿逐捕的事兒,險些將吳翠蓮淡忘。今是頭一次來,布丁早在夢裏出現無數次身著差服大搖大擺來到泰來酒家,吳仁浦躬身迎接的情景。此刻,布丁穿著嶄新的差服,昂首挺胸走進酒樓。楊拉子老遠瞅見,飛也似跑來,“呦嘿,布大捕頭,今兒是什麼風,你怎麼才來啊,不是高升了有一段時間了嗎?”楊拉子對布丁還是有一定了解的,一直奇怪他咋沒來得瑟。
布丁故作一臉嚴肅,道:“哼,公務繁忙。”
“那是,那是,如今你也是吃皇家飯的人了,再不是街上胡混的布大少了。”
“你家姐呢?”
“姐在後宅。”
“去喊來。”
“姐這幾日身體不適,一直呆在後宅靜養。”
“還要布大少我第二遍?”
“好好,你稍等,我去喊。”楊拉子飛也似跑開。
布丁對自己的威風意猶未盡,眼光從樓上樓下,裏裏外外掃視一圈,徑奔二樓雅座坐定。
不一時,楊拉子回來,道:“我家姐了,身體不適,今日不能見你。”
“混賬!”布丁猛一拍桌子,茶杯跳起足有半尺,“再去喊,就是南門王府的王公子有請。”
不一時,楊拉子苦著臉回來,湊近布丁耳邊道:“姐囑咐我,叫我一定要這麼,否則要打斷我的腿。”
“哦,叫你什麼,你照便是,我看她能罵出什麼髒字來。”
“那好,我了。”畢,鼓起腮幫子朝著布丁就呸了一聲,噴了布丁一臉唾沫星子。
布丁站起追打楊拉子。卻聽門外有人道:“哼,布丁啊,你當了個的捕快就這麼神氣活現的。”
布丁忙停住腳步,嬉皮笑臉迎來,道:“王公子近來可好?”
王鴻濤昂首闊步邁進來,大咧咧往首位一座,張洪韓青分列左右。
師爺戚佑才後腳跟進來,坐在主陪位置。布丁放過楊拉子,對他道:“人來齊了,吩咐廚房開席。”
戚佑才先施禮道:“嗬嗬,今日衙門設宴,請最主要的幾位剿匪功臣,布大老爺臨來時誤染痢疾,隻好由區區代勞。一來,為了慶功;二來,王公子傷勢痊愈,頭遭出來,也是給王公子壓驚。”
王鴻濤蹙眉道:“給我壓什麼驚,那點皮肉傷算得了什麼。我隻恨見不到太虛道人,非撕碎了他不可。”
布丁道:“那是,王公子的一身功夫單打狗道兩個都沒問題。”
戚佑才道:“既然是宴請有功之臣,韓張二位功勞不可抹殺,在下建議今日隻論功勞,不分主仆,還是請兩位家將入座,若不然這些酒菜怎能吃得完。”
二人站立不動,戚佑才看向王鴻濤。王鴻濤一揮手,“韓青,你坐下。”
此言一出,戚佑才十分驚訝,張洪臉色發紅。布丁看著主仆三人,心想,幾日不見,三人更加貌合神離了,不由暗自竊喜。靈機一動,道:“張洪大哥在進攻一線時功勞卓著,連吳知府都點名讚揚,也請一並坐下吃酒吧。”
張洪沒敢動。王鴻濤麵帶冷笑道:“再大的功勞,也是主子的,是不是張洪?”
張洪忙俯首道:“是,公子。奴才的功勞都是仰仗主子才有的。”
王鴻濤道:“好了,還開不開席?”王鴻濤自從上次和叔父一席深談,越發堅信張洪不忠,把所有失敗都歸罪到他頭上。王鴻濤這人有事藏不住,一旦懷疑人,臉子上就不給人好過。張洪近來在其臉皮子底下飽受煎熬。
酒席開始,眾人杯來盞去,各懷鬼胎,酒席進行的不溫不火。今日為何有這一出呢?自然全是布丁出的主意。這次請宴並非衙門安排,而是布丁做東,他找到師爺配合唱這一出,擺明了是衙門要宴請王府剿匪有功之人,王家不好拒絕,待三人盡出,王府護院雖多也不足為懼。布丁早通知於木於黑喬裝進城,隻等他把王鴻濤三人騙出王府便好來個夜探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