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傷到底知道分寸,盡管心底有著深深的渴望,但還是不願意嚇跑了她,隻得耐下性子,為她蓋好被子,摸著她的臉:“困不困,睡一會兒,等會兒我叫你起來!”
鬧了一陣,渠水確實累了,她點點頭,大大的眼睛眨巴兩下,又瞪了他一眼:“以後不許這樣…聽到沒有!”
趙傷隻微微笑著,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她長長的秀發,卻不肯應聲。
渠水不滿的嘟噥一句:“我還守著孝呢!”
但還是等不來對方的應承,她沒辦法,隻得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說了句:“我睡了…”
眼睛已經合上,安然進入了夢鄉。
等確認她已經熟睡後,趙傷才輕輕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輕手輕腳的出去。
才剛出去,他就看到了正百無聊賴坐在花壇上的小山。
後者聽到他的動靜,扭過頭,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盯著他看了兩眼,好像已經洞察了一切。
趙傷難得的尷尬了一下,摸摸鼻子,走過去:“小山,怎麼在這兒?你頭傷還沒好呢,該去休息休息!”
小山便低頭看著腳下,淡淡的說道:“三媒六聘,一道手續都不能少!要不然我是不會同意將姐姐嫁給你的!”
他剛恢複了記憶,還想著要好好孝順照顧姐姐呢,怎麼能這般輕易的讓別的男人給搶去呢!
趙傷輕咳一聲,點點頭,態度很鄭重:“那是自然!”
“還有,你的三媒六聘,必須經過家裏長輩同意!”小山嘴角露出一抹壞笑:“我記得,你之前跟我說過,你家裏好像是皇室吧,皇室的媳婦不是應該上玉蝶?那就更應該經過內務府的同意了!要是上不了玉蝶,你就是再三媒六聘,我也不同意!”
趙傷看著這小子的囂張,微微皺眉:“長輩的事,你一個小孩子不要管!”
小山就板了臉,威嚴的說了句:“在家從夫,我們劉家沒有長輩,我是唯一的男丁,所以姐姐就必須得聽我的!我不同意,這親事就做不得準!”
趙傷傻傻的盯著他,忽然冒出一句來:“你姐姐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怎麼會聽你的!”
小山的小胸板挺得直直的,一臉的理所當然:“我姐姐當然聽我的!”
趙傷想要反駁,但忽然想到,渠水是無條件的寵溺小山,如果他在這件婚事上說不,那渠水說不定就真的就反悔了!
他剛才那美好的心情立即鬱悶起來。
而小山,則心情美美的走了出去。
哼,誰也別想搶走他的姐姐!
他沒有看到趙傷站在原地,微眯了眼睛看著他走遠,正盤算著什麼。
小山次日便又跟著趙傷去看了於家明,當看到後者的模樣後,不由心驚:“他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趙傷攤開雙手,淡淡道:“我在韓雪莊子的地窖裏發現他的時候,他就成了這個樣子!應該是他私自將你們賣給了煤窯,韓雪便將怒氣全部發泄到了他身上,對他進行嚴刑拷打,但到底沒問出什麼來!”
小山擰著小眉頭,望著躺在那裏奄奄一息的於家明。
這個時候,他才知道為什麼韓雪與於家明沒有被關押到一起。
於家明的身子幾乎都爛掉了,從上到下也沒有一塊好肉,眼球被挖了出來,隻剩下兩個窟窿,耳朵也被削下來一隻,整個人瘦得像是一根竹竿,如果不是他那微微喘息的胸口,小山幾乎都看不到他還活著的痕跡。
趙傷將他安置在這間溫暖的房間裏,又請了大夫細心照料他!
“姐姐如果看到,大概會很難過!”小山忽然道。
他記得前世的渠水,對於家明有多麼迷戀!雖然很愚蠢,很傻,但是那樣誠摯的感情反而不是能輕易忘懷的!
更何況,是於家明將他們從韓雪的手中解救了出來,即使,他又親手將他們推到了另一個地獄。
但,當從趙傷口中知道於家明被這般折磨,都沒有說出他和渠水的下落後,小山便願意相信他當時,真的是出於好意,一種懦夫的好意!
救活了他們的性命,卻又不放他們自由!
趙傷神情便不悅起來,盯著於家明看了半晌,才輕哼了一聲。
小山瞟了他一眼,問:“趙哥哥,那孫氏呢?”
趙傷搖頭:“應該是逃了吧,我審問過韓雪,她也不知道,一直在派人尋找!”
卻並沒有找到。
小山皺了眉頭:“斬草需除根,這個孫氏心腸歹毒,絕對不能讓她落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