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了馬車後,趙傷安慰了渠水兩句就騎著馬在前領路,車上隻剩下渠水與桔梗,桔梗就抹起眼淚來,責怪著自己,“姑娘,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再小心點,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一個女子的性命在她們麵前被剝奪,而罪名更是栽贓到了她們身上,這對於所有的女子來說,都絕對是一場噩夢。
渠水卻已經恢複了鎮定,望著她笑了笑,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桔梗,從來隻聽說過千日做賊的,還沒有千年防賊的,千雅公主她對我心懷恨意,下這一招是遲早的事情。所以你也不必介懷,看見你我二人都出身鄉下,對於這些後宅婦人,女眷的心狠手辣仍然認識不足,不小心著道也是很正常的。”
她這樣條理清晰的安慰桔梗,倒是讓對方有點驚訝,偷偷瞟了她一眼問道,“姑娘,你好像一點也不生氣?”
渠水就悵然若失地一笑,“不,我當然生氣,我雖然討厭周若蘭這個人,也下決心要報複她,但是卻從沒有想過要她的性命,而千雅公主卻隻是因為針對我就將她殺害,這樣的行為我深惡痛絕,所以,我非常非常生氣,可是如果你經曆過我之前經曆的事情,你就會明白,為什麼我能看起來這樣平靜了?”
渠水自己覺得她雖然經曆了重生,但是真正讓她成長起來的卻是這一世的經曆,被囚禁被毒打,又被賣到煤窯裏去,還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出賣了自己,到現在這一回還是如此,可是她卻將她當成了自己的朋友,所以,如果真說,她更生氣的是什麼事?那一定就是於芝芳背叛她了。
桔梗就有點明白,當初渠水和小山經曆的事情她略有耳聞,並且因為那一次才導致渠水這將近大半年的時間都在輪椅上度過。她點點頭,不再說話,但神情卻還是很沮喪,渠水也閉目想著自己的心事,並沒有再安慰她。
她們又回到了在縣城租的房子,下車後,渠水就問了一句,“我們晚上在這裏住嗎?”趙傷點頭,“那小山呢?”
趙傷就說道,“我已經派人去接他了。”
渠水卻又扭捏起來,搖搖頭,“要我說還是讓小山在郊外待著吧,現在縣城裏這樣亂,大概明天我殺人的名聲就會傳出去,眾人都會視我為毒蠍,這種時候讓小山回來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我不想讓他被我牽連,也不想讓他為我擔心。”
趙傷就笑了笑,牽住她的手,回到屋裏,當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才開口說,“你以為他待在那裏就不擔心你了嗎?現在的小山已經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孩子了,他也有自己的關係網,總會知道這件事的,所以從我們嘴裏知道比他在別人那裏知道要好的多。最起碼這是一個很好的題材。”
渠水就疑惑,“什麼題材?”
趙傷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上課的題材。”這絕對是對渠水赤裸裸的蔑視。
渠水就嘟了嘟嘴,有點兒鬱悶地點頭,“我知道今天這事是我著了道了,可是,你也沒必要當成有一點點掰開揉碎了對小山講吧。”
趙傷沒有搭理她,反是轉了話題,耐心的問道,“今天宴會上發生的事情,一點點講給我聽。”
他是得到消息後匆匆趕去的,隻斷定渠水是被陷害冤枉,至於具體經過卻是半點不知,渠水就將宴會上發生的大致情形都對他說了,當講到桔梗被人絆了一跤回來的時候很狼狽,趙傷就在心裏喟歎一聲,這對主仆一點兒都沒有經驗,若不然,隻從這一點就就要警惕了,與別人有身體的接觸,卻還傻乎乎的不知道自己身上被放了生物,這樣的人該是有多傻。
趙傷想著想著便惱怒起來,他從來都覺得桔梗這個丫頭太冒失,衝動,並不合格,隻是往常看渠水很喜歡她,也就睜一隻眼閉隻眼,但是現在卻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差點將渠水給牽連進去,他就不能再姑息了,但是,又不能再渠水麵前講。
他想了想,就換了個方式,委婉的說道,“你往常總不喜歡身邊多人,現在總知道隻帶一個丫頭的壞處了吧,你看,其她女眷身邊至少要跟三四個大丫頭七八個小丫頭,就那樣還照顧不過來呢,你身邊這一個桔梗怎麼行?我回頭再給你安排三個大丫鬟,絕對比桔梗都有經驗,更見多識廣,也預防這種事的再次發生。”
要是以前渠水一定滿滿的拒絕,可是這一次她理虧又心虛,隻得點頭答應下來,“那好吧。”
她垂頭喪氣的樣子像是受了氣的小媳婦,趙傷便又是憐愛又是喟歎,伸手揉了揉她的秀發,“你就是個不省心的。”
渠水也就不滿了,怒氣衝衝的瞪著他,“到底誰是不省心的?這個千雅公主到底是誰招來的?她又是為了什麼要故意針對我?”一連問了幾個問句,氣勢洶洶,但卻讓對方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