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師兄與我一樣,亦是從頭到尾都緊緊盯著擂台上的比試。聽我發問,眼神也並沒有從擂台上的兩人身上移開,麵色沉沉。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師姐這奇怪的樣子,也讓我納悶兒啊。”
“你快想,快想啊。”我心下著急,不禁催促道。
突然,孫師兄開口:“對了,我想起來了。如,如果,這是真的話。那麼,師姐反應跟不上就有原因了。不是她的問題,是符尊,可是,他又是何時做到的呢……”
聽著他自言自語,我一愣一愣,根本搞不清楚他想什麼。氣得倒是想給他一拳:“直接大白話,到底為什麼!”
孫師兄一驚,扭頭看看我,怔了怔,似乎醞釀了下言語,才開口:“我想到原因了。不是二師姐的問題,二師姐的注意力自始至終都在符尊身上。之所以反應不過來,是對手搞的鬼。”
“是那符尊做了什麼舞弊的手腳嗎?”
“不是,他沒有使用任何不合規的手段。單純的,隻是使出了自己的本事而已!”
我一聽就愣了,“不可能吧?我還從未聽過,世上能有讓對手的反應變慢的本事。這,這是什麼啊。”
“不,你想錯了。”孫師兄搖搖頭,“二師姐的反應沒有變慢,那符尊也沒厲害到那種可以操控人心神感知的地步。他做的,隻是單單讓對手的注意力集中不起來而已。”
“注意力集中不起來?”
“準確的,是讓對手的注意力集中不到重要的地方去。”他靜靜解釋,“世間萬種生靈,縱使修煉為人,但接觸外物的,大多憑借的都隻是‘聽、看、聞、觸’這幾種方式。但要知道,我們自己平日裏不可能將所看所見所感知的一切事物皆存於心,總會有意無意地篩選重要和不重要的事物。就比如你隻記得回碧遊宮的路怎麼走,而不會在意路邊有多少花野草。”
“不,不太明白。”我迷茫地搖搖頭。
“符尊的本事,我想就是利用了這一點,將自己的身形悄然移入到對手注意力刻意忽視的‘不重要之處’,從而被對手理解為‘不重要’的存在,以達到在不知不覺中接近對手的目的。”孫師兄繼續,“你我在賽場外看著,都認為二師姐的注意力一直在符尊身上從未移開,但是不知從何時起,師姐的眼裏就跟丟了他,隻要到了自己性命受到威脅時,才恍然發覺。”
“等等,這種本事的原理我怎麼有點熟悉……”
“再給你舉個例子,有一種幻陣,並不是通過靈力製造出假象來迷惑對手,而是通過特意的陣法布局及光影明暗,來影響饒視、聽等感官。因為在陷入困境時,饒眼睛和耳朵往往會變得更加明銳,也讓人更加依賴。”孫師兄不慌不忙,解釋道:“但這也更好欺騙。幻陣,就是利用這一點從而到達欺騙作用,讓原本隻是環形的一個大陣裏,在你感覺中成為一條的路,讓原本不動的事物在你感覺中是在走動。更重要的是,它的特意布置會讓真正的出口‘滑出’你的注意力警覺之外,讓你當做不重要的事物排除掉。因為人不能理解自己接觸的所有事物,會有條件地篩選優先、其次。也就是俗稱的‘把注意力集中在一點上辦事’,而一旦‘出口’被排除在這‘一點’之外,人就永遠無法逃脫了幻陣了。”
“吾明白了!”我恍然大悟,突然想到那日學藝時,趙長老對我的。“這家夥的本事就像跟隱息之術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