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渙眉頭一皺,想來也是注意到了那打鬥之聲。當即停下步子,凝神側耳,靜聽片刻後沉沉道:“打鬥的人數應有十七八人,距此不過一裏左右。不過,他們並非是在互相搏鬥,而是像在一起對付著什麼東西。”
我聽了略微驚訝,想不到他竟如此敏銳,隻是聽著聲音便能分辨出如此多的訊息。
“打鬥的,會是什麼人?”曉竺提高了幾分警惕,悄聲問。
“不準,興許是來尋找我們的弟子,遇上了些麻煩。亦或者,是其餘門派的弟子探索至此,遇上了……”沈渙思索一會兒,給出自己的猜測。
“也可能,是有無辜之人遇上了那幫賊人,和那凶惡的魔物!”我接著道。
這個猜測並非不可能,自我們墜落至此,也有不少時間了。上官煒笑那幫惡人若是想趕盡殺絕,必定會操控魔物下到深壑來追殺我們。這一路上,若是遇上來尋找沈渙和曉竺的源成宮弟子,或者是其他門派進來探索地窟的弟子,必定會爆發一場惡戰。若不及時搭救,那之前我所見的屠殺慘景,興許就會再次發生!
“即是如此,那我們趕緊過去看看吧。”曉竺擔憂道。“無論是誰,遇上那種魔物必定凶多吉少,咱們不能見死不救!”
“嗯。”沈渙點零頭,又扭頭看向我:“嵬名姑娘,若是再遇上那凶物,便由我和曉竺來戰它!曉竺手上的輝月神劍,有斬殺世間一切凶祟的力量,我會竭盡所能拖住那東西,為曉竺發動神劍威力爭取時間。而這會兒,我無暇他顧,你一定要找個安全的地方藏好自己,切莫摻和進來,以免有性命之憂。”
沈渙知道三人裏屬我的道行最低,因此才提前叮囑。我也知道他是為我著想,便認真回答:“這一點,吾自然是知道的。沈公子放心,若是再打起來。你們切莫惦記我,全力戰勝那凶物便是。這東西決不能放它出去,否則必釀成大禍。”
“嗯!伏魔衛道,乃修道之饒職。傾陽,你放心吧,我們一定不會放走那東西的!”曉竺倒是握緊拳頭,一副認真模樣。
沈渙並未多,隻是重重點頭。三人合計完畢,便握緊手上兵刃,腳下步子加快,迅速朝那打鬥之處趕了過去!
此時一路行進,卻是感覺通路越來越寬敞。清涼的拂風較之剛才更多,路也不像之前那麼崎嶇。似乎前頭,是一片極為開闊的空間。
莫不是,快要走出這幽深地洞了?我暗想,之前雖是沒有算計路程,但這一路趕著,至少也走了半個時辰。通路也是緩緩朝上,算算的話,倒是有可能走出來了。
果不其然,前方黑暗裏,隱約有亮光閃閃。在黑暗裏摸索許久的我們,見此大喜,迅速衝了上去。走了幾步,便發現自己到頭了。
這裏是一處崖壁的洞口,通連著外麵的地,那之前看到的亮光,便是墨色的幕上灑下來的點點月光。洞口四周,峭壁崎嶇、怪石嶙峋,似乎仍是一處山穀幽壑之鄭不過,相對於地窟岩洞,這裏已經很好了。至少,能看得見了!
可算是出來了!我和曉竺一臉欣喜,兩人相視一笑,皆忍不住大口一吸,吞吐著這清涼夜色裏的山穀水氣。
這一吐納,倒是覺得胸中爽快了很多!仿佛有一汪清泉湧進身體,將肺裏裏外外洗了清明幹淨!那些渾濁汙氣,皆被擠了出去!
姥姥的,果然不能在岩洞裏待長了,這可把人憋壞了!
我吐出一大口濁氣,神智更加清明,忙看向沈公子。
“沈公子,咱們出來了……”
可沈渙卻默不作聲,他麵色凝重,兩耳輕顫,極認真地聽著四周的響動。
“你們看!”沈渙抬手一指,指向了洞口的下方。
我和曉竺皆順著他所指方向看去,那裏是幽壑穀底。原來,我們所在洞口之下,那穀底長年經流水衝刷,竟成了一片的凹陷濕地。那地方麵積挺大,有落石、綠地、積潭及流水淺灘。而在這穀底正中,一群穿著修士道袍的人正聚在那裏,而他們四周,赫然是一條條體態巨大的墨毒蝰。這些墨毒蝰密密麻麻、一條挨著一條,如鐵桶般將這群修士給圍得死死,饒是那群修士如何奮力猛攻,也絲毫震退不了它們!這數不清的墨毒蝰,就像一群悍不畏死的死士,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將眼前這群人生吞活吃!
我被穀底這群根本數不清數量的墨毒蝰給嚇得臉色煞白,隻感覺背上每一根汗毛都倒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