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子,此刻背後刮來一陣冰涼的風。
好冷啊,我的身子忍不住瑟縮。恍然發覺,已快是寒冬了。
曉竺站在我身旁,她沉默不語,不知心裏在想什麼。
“他,死了?”
我扭頭,發覺孫師兄不知何時到了這裏。
“嗯,死了。”我擠出一絲苦笑:“咱們把他埋了吧。雖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能這麼看著他曝屍荒野。”
孫師兄點點頭,曉竺也沒有反對。
三人合力,將上官煒笑的屍體就地掩埋。並堆砌石頭,做了處簡單的墳墓。做完之後,我又對那孤墳拜了拜,才轉身與師兄、曉竺一起離開。
這時恰巧,因照了忘憂鏡而昏睡的十六師姐醒了過來。她睜開眼,一臉迷茫無措,顯然忘記了之前在蛇窟發生的事。孫師兄便是湊巧遇上了她,至於發生了什麼事,還是先回去再。崔鶯沒奈何,也就答應了。不過,她對我依舊沒什麼好臉色,冷眼視之。我也是無奈,雖然苦笑,但心裏已經習慣了。曉竺本是想和她師兄沈渙盡快彙合,但眼下自己的身體情況也不允許單獨行動。我就建議她繼續一起同行,等到了營地再另作打算。待商量定了,幾人就朝營地方向進發。
這一整晚都遊走於生死之間,對體力和精力都是極大的損耗。之前拚命時靠著意誌支撐,也未將此放在心上。可這危機過後,稍稍有點鬆懈,身子便有些不聽使喚了。走了沒幾步,便感覺渾身酸痛、手腳無力,精神也萎靡不振。孫師兄看出我狀態不太好,索性將我背上。不過好在,眼下已出了暗魂穀,危險大大減。孫師兄雖背著我,但步子不慢,精神氣兒也很好。到底是隱藏了實力的真正高手,與我這半吊子水平就是不一樣。我看了,忍不住心生感慨。自從在地洞中見識到他一招斃敵的本事,我便明白過來,孫師兄是個高手,是個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直到關鍵時候才出手的高手。那隻會在擂台之外指點江山、自吹自擂的大叔形象,隻是他裝出來的。哎,自己之前還覺得孫師兄進山幫不上什麼忙,現在想想還真是幼稚可笑。以後若有機會,可得向孫師兄好好學習請教。無論道行還是閱曆經驗,他都比我強太多也豐富太多。
在山林中穿行了半個時辰,我們聽見了一聲驚喜的叫嚷。循著聲朝前看,倒是發現了一位同門師兄。那位師兄本是留守營地的,見到我們十分欣喜,連忙跑過來接應。在這裏遇見他,倒是明距離營地不遠了。我對著曉竺一笑,道了聲‘我們快到了’。
再由這位師兄帶領,一行人沒用多久時間,便返回了營地。這路上,卻是得到了個好消息。大師兄邵逸飛平安無事,也在不久之前帶著眾師弟平安返回。我心中更是高興,心想雖是曲折,但大家可算是平安回來了。不過大師兄究竟是走哪條路才回來的?,可讓人一通好找啊,待會兒可要好好問問他。
可是到了營地,未等見著大師兄,我卻在中心的篝火堆前,見著了一個熟悉卻不想碰見的女人——上官荻!
她坐在已熄滅的篝火旁,護身仙劍放在身側隨手可拿的地方。一人於此獨坐,竟是自己在包紮傷口。她那纖細的右手臂上,劃開了一道修長的血口,第一眼看去可謂觸目驚心。不過處理及時,傷口已經止住了血,而她正在給自己纏繞包布。
怎麼是她?這女人為何會在我師門的營地?難不成,是大師兄救了她?亦或是,這壞女人獨自逃出來,誤打誤撞來到了這裏?
心裏百種念頭交錯閃過,但眼下可不是站著瞎想的時機。我強作鎮定,麵色波瀾不驚,隻微微瞅了她一眼,就裝作無事,打算去找大師兄。但上官荻也注意到了我,未等我走開,就聽見她大聲:“傾陽妹妹。”
姥姥的,本狐仙可跟你不熟,叫這麼親近誰愛搭理你啊!
心裏雖是對她尤為抵斥,但眼下我也不能表現出來。沒奈何,我身子一停,隻好轉過身笑著回應:“上官姐,別來無恙。”
皮笑肉不笑,那對她露出的笑連我自己都反福
不過,上官荻卻是自然得很,竟一揚左手指了指自己身邊,笑著對我道:“傾陽妹妹,來這裏坐著休息休息。”
這壞女人又想動什麼歪心思?
我對她十分警惕,便笑著搖頭,婉言拒絕:“傾陽謝謝上官姐,隻不過吾還有要緊之事,就不打擾了。上官姐,你在此好好休息,若有需要隻招呼一聲,我們碧遊宮弟子自會過來幫忙。”
“傾陽妹妹倒是挺忙的。”上官荻神色輕鬆,臉上依舊掛著笑意。“也罷,我也不耽擱你時間。隻是想,謝謝你,傾陽妹妹。謝謝你那時的,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