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驛館裏吃過晚飯後,嬌極的心裏還是很不暢快,在沒見到後土之前,他曾設想過各種各樣兩人再次見麵的場景,其中想得最多的場景是隻有她們兩個人,就像當時在獅頭嶺那條溪邊上的時候那樣。
空是湛藍湛藍的,明媚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樹冠縫隙,花瓣一樣灑落在溪水裏,也灑在端坐在溪水邊的後土身上。後土光芒四射,側著身子,伸出手去輕輕掠撥那潺潺的流水,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嬌極則再一次為後土送上一束美麗的鮮花,並選取其中一朵開得最豔的,幫她插在發髻之上……
然而,事與願違,最終見麵時不僅有一大堆人在,而且他這個想要最先見到後土的人,反倒成了最後一個見到她的人,並且最終還沒聊幾句話,就被隨後趕回家來的共工給驅散了。
跟後土的再次見麵,所有的一切都讓嬌極很不順心,除了後土本人之外。
嬌極曾在腦海裏無數遍的回想後土的模樣,可是無論他再怎麼想象,卻都沒有最終見麵後看到的後土更漂亮。
嬌極努力回想白看到的後土的模樣,想把那副畫麵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裏,可是,他越是急切地想讓畫麵更清晰,那畫麵卻偏偏越來越模糊,而且越來越雜亂不堪,無法辨認。
嬌極不敢再想下去,看到外麵的月光很亮,他便去約顓頊一起出去走走。
顓頊也有顓頊自己的心事,也正處在無法排遣的狀態,聽到嬌極喊他出去散步,也就很爽快地答應了。
他們倆漫無目的地在炎帝部落裏閑逛著,朦朦朧朧的月色裏偶爾閃爍著一兩處亮光,四下裏安安靜靜地,連聲狗叫都沒有,不知不覺中,他們竟然又走到了後土家的大門外。
後土家的大門是緊閉著的,看不到裏麵的情況,也聽不到裏麵的聲響。
嬌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們怎麼會走到這兒來了呢?
顓頊也笑了笑,道,走吧!回去吧!
於是,他們就開始往回走,隻是並沒有原路返回,而是選擇了另一條回去的路。
當他們經過一處平緩的山坡時,見半山坡上駐紮有一個的營寨,營寨內有五頂帳篷,居中的一個稍大一些,且還亮著燈火。
出於好奇,嬌極拉住顓頊放慢了腳步,見四下裏沒人,就一起閃到了一處隱蔽的地方。
顓頊悄聲問嬌極道,怎麼了?
嬌極輕聲答道,你不覺得在此處設這麼一個的營寨很奇怪嗎?
顓頊又問道,你想幹嘛?
嬌極答道,我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兩人話間,中軍大帳的門簾被掀開了,從裏麵走出一個身形高大的人來。
顓頊和嬌極借著月光瞅了又瞅,這不瞅不知道,一瞅卻嚇一跳,原來那是一個羽人。
這一下,兩個人完全明白了,很顯然,這個營寨是專門為那些羽人搭建的。
顓頊對嬌極道,此地不宜久留,免得節外生枝。
顓頊著,便要起身離開,嬌極一把把他拽住,道,怕什麼!我倒要看看,他們這些家夥在做什麼。
顓頊勸道,我們是來跟人道謝的,這樣做很是無禮,萬一被發現了,就沒法交待了。
嬌極根本不聽顓頊的勸告,已經繞過營寨前的柵欄,正往那中軍大帳靠近。
顓頊一看,想攔已經來不及了,隻得又重新躲藏好,密切地注視著營內的動靜,一來可以為嬌極把風,二來可以做為外應,一旦嬌極出現危險情況好施以營救。
這時候,顓頊看到那個從中軍大帳離開的羽人又再次出現,正欲重新返回到大帳,而嬌極此時已與他相隔不過兩三丈遠了,眼看著兩人就快要碰上了。危險之際,顓頊已顧不得多想,連忙雙手掩住嘴,學著貓頭鷹連叫了兩聲。
顓頊的叫聲羽人或許沒法分辨,但嬌極一聽便知是顓頊發出的危險信號,並提前發現了對麵那個羽人,“嗖”的一聲便閃進了角落裏躲了起來。
那羽人對眼前發生的一切全然不知,又搖搖晃晃地來到中軍大帳外,一抬手掀開帳簾走了進去。
那羽人一進大帳,嬌極便從角落裏躡手躡腳地走了出來,又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見沒有什麼異常的,便迅速地移動到那中軍大帳跟前,俯下身子開始探聽裏麵的動靜。
大帳內似乎聚集了所有的羽人,他們你一句我一句正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問題。嬌極努力把耳朵貼近大帳,漸漸地就聽出了些眉目來。
或許是因為嬌極聽得太入神了,已經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當感覺到有蚊子在他臉上叮咬的時候,他竟本能地朝自己臉上拍了一巴掌。
啪——
嬌極在聽到自己拍自己巴掌的響聲後,緊接著就聽見帳內有人喊了一聲,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