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2 男兒有淚不輕彈(1 / 2)

過了片刻,馬蹄聲再次響起,兩匹快馬入林,馬上一個老翁,一個老嫗,男的身裁矮,而女的甚是高大,相映成趣。

兩人正是武林中素有名望的譚公、譚婆。接下來,趙錢孫,泰山五雄,鐵麵判官單正一一登場。

最後,樹林後轉出一頂轎,兩名健漢抬著,快步如飛,來到林中一放,揭開了轎帷,轎中緩步走出一個全身縞素的少婦。

眾人一一見過,先是趙錢孫對單正一陣針鋒相對,揭開了譚公譚婆三人的情史。

待鬧過之後,徐長老咳嗽一聲,道:“泰山單兄父子,太行山譚氏夫婦,以及這位兄台,今日惠然駕臨,敝幫全幫上下均感光寵。馬夫人,你來從頭起罷。”

從馬夫人一登場,蘇毅便靜靜的看著這位在裏攪風攪雨,心腸極其扭曲惡毒的少婦。若不是事先在裏已經得知了她的本性,任誰也難以將眼前這位嬌玲瓏、楚楚可憐的女子和銀蕩惡毒四個字聯係在一起。

馬夫人一直垂手低頭,站在一旁,背向眾人,聽得徐長老的話,緩緩回過身來,低聲道:“先夫不幸身故,女子隻有自怨命苦,更悲先夫並未遺下一男半女,接續馬氏香煙……”她聲音雖得甚低,但語音清脆,一個字一個字的傳入眾人耳裏,甚是動聽。

她到這裏,話中略帶嗚咽,微微啜泣。杏林中無數英豪,心中均感難過。同一哭泣,趙錢孫令人好笑,阿朱令人驚奇,馬夫人卻令人心酸。

馬夫人隨後講出了馬大元遺書的事情,聲音柔柔,雖然沒有明,卻暗指向了喬峰。

不過聽到馬夫人明槍暗箭的話,喬峰神色反而輕鬆了許多,神色泰然。

徐長老接著拿出了信封,並當眾宣讀了信紙上的內容,且有單正為證。

徐長老低沉著嗓子道:“眾位兄弟,到底寫這封信的人是誰,我此刻不便言明。徐某在丐幫七十餘年,近三十年來退隱山林,不再闖蕩江湖,與人無爭,不結怨仇。我在世上已為日無多,既無子孫,又無徒弟,自問絕無半分私心。我幾句話,眾位信是不信?”

群丐都道:“徐長老的話,有誰不信?”

徐長老轉向了喬峰,道:“幫主意下如何?”

喬峰道:“喬某對徐長老素來敬重,前輩深知。”

蘇毅靠在一棵樹幹上,腦海裏一邊回憶著裏的情節,一邊看著徐長老、趙錢孫還有譚公譚婆幾人慢慢引出了當年雁門關外亂石穀的大戰。

聽到譚婆提及雁門關,亂石穀這幾個字,趙錢孫驀地臉色大變,一轉身,向西南角上無人之處拔足飛奔,身法迅捷至極。

但即將要離開時,台山的智光大師趕到了。

智光大師和趙錢孫都是當年雁門關外的參與者,兩人對答,漸漸講出了當年的往事,也揭開了喬峰的身世。

當聽到最後智光大師提及少室山下的農家,喬峰再也保持不住心中的平靜,顫聲問道:“智光大師,那……那少室山下的農人,他、他、他姓什麼?”

智光道:“你既已猜到,我也不必隱瞞。那農人姓喬,名字叫作三槐。”

喬峰大聲叫道:“不,不!你胡八道,捏造這麼一篇鬼話來誣陷我。我是堂堂漢人,如何是契丹胡虜?我……我……三槐公是我親生的爹爹,你再瞎……”突然間雙臂一分,搶到智光身前,左手一把抓住了他胸口。

單正和徐長老同叫:“不可!”上前搶人。

喬峰身手快極,帶著智光的身軀,一幌閃開。

單正的兒子單仲山、單叔山、單季山三人齊向他身後撲去。喬峰右手抓起單叔山遠遠摔出,跟著又抓起單仲山摔出,第三次抓起單季山往地下一擲,伸足踏住了他頭顱。

“單氏五虎”在山東一帶威名頗盛,五兄弟成名已久,並非初出茅廬的後輩。但喬峰左手抓著智光,右手連抓連擲,將單家這三條大漢如稻草人一般拋擲自如,教對方竟沒半分抗拒餘地。

旁觀眾人都瞧得呆了!

見他踏住了單季山的腦袋,單家眾人都不敢亂動。單正叫道:“喬幫主,有話好,千萬不可動蠻。我單家與你無冤無仇,請你放了我孩兒。”鐵麵判官到這樣的話,等如是向喬峰苦苦哀求了。

徐長老也道:“喬幫主,智光大師江湖上人人敬仰,你不得傷害他性命。”

喬峰熱血上湧,大聲道:“不錯,我喬峰和你單家無冤無仇,籍光大師的為人,我也素所敬仰。你們……你們……要除去我幫主之位,那也罷了,我拱手讓人便是,何以編造了這番言離出來,誣蔑於我?我……我喬某到底做了什麼壞事,你們如此苦苦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