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毅的話並非胡言亂語。——
慕容複想當皇帝嗎?想!否則也不至於瘋了後都想著當皇帝。
但比起這個偉大而不可及的夢想,慕容複肩頭承載的更多的卻是父母從的耳提麵命。
一個幾歲就‘死’了父親的孩子,母親強調著複興大業,督促學習,學不好便是罰,從未去想過這個孩子自己想要什麼,關心過他的內心生活。
除了母親,身旁的都是家仆,口中討論最多的也是如何如何複國。
慕容複就像一個被無形大手操作的傀儡,比起當皇帝,他其實更接受不了失敗,接受不了自己從如此努力,到頭來卻被證實是一場空的現實。
孩童的世界是最真實的,所以王語嫣從的憂愁、擔心,就是慕容複的悲和苦。隻不過這一切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老子慕容博算計了一輩子,幹了一輩子壞事,到頭來拍拍屁股出家當和尚。和父親失而複得,然而卻又得到的是失落,從這一刻開始,就注定慕容複的心性已開始扭曲,其實現在他就已經‘瘋’了。
複國當皇帝是他如今唯一的稻草,一旦這根稻草斷裂,他就會掉下無盡的深淵。
突然,旁邊響起葉二娘的驚叫聲:“你……你……怎麼舍我而去了?”
蘇毅等人轉頭望去,卻見玄慈站在葉二娘和虛竹身前,麵帶微笑,雙目已閉。原來已經自絕心脈死了。
葉二娘驚呼之後突然一躍丈餘,從半空中摔將下來。砰的一聲,掉在玄慈身邊。身子扭了幾下,便即不動。
虛竹叫道:“娘,娘!你……你……不可……”伸手扶起母親,隻見一柄匕首插在她心口,隻露出個刀柄,眼見是不活了。
虛竹急忙點她傷口四周的穴道,又以真氣運到玄慈方丈體內,手忙腳亂,欲待同時壞救活兩人。
薛慕華奔過來相助。但見二人心停氣絕,已無法可救,勸道:“師叔節哀。兩位老人家是不能救的了。”
虛竹卻不死心,運了好半晌北冥真氣,父母兩人卻哪裏有半點動靜?虛竹悲從中來,忍不住放聲大哭。二十四年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從未領略過半分倫之樂,今日剛找到生父生母。但不到一個時辰,便即雙雙慘亡。
蘇毅歎了口氣,大步走上前,道:“三弟。暫且別哭,待二哥看一看你的父母可好?”
虛竹此時已經是方寸大亂,聞言下意識的讓到一邊。蘇毅站在玄慈和葉二娘的屍體前。手裏突然多了一柄大劍,神色肅穆的道:“二位因一己私欲。犯下滔大錯。不過今日在眾人的見證下,已接受了犯錯的懲罰。並用生命洗脫了自己的罪孽。人生在世,煩惱許多,但沒有苦,何來樂?”
蘇毅身上綻放出耀眼的聖光,光芒是如此的神聖,如此的柔和。
這一刻蘇毅就像是一位金甲神一樣,隻見蘇毅手中的大劍緩緩落下,一團璀璨的金光從他的身上,順著劍尖落到玄慈和葉二娘兩人的身上。
大約十幾個呼吸,眾人驚疑的眼睛突然瞪圓,嘴巴張大,死死的望著玄慈二人,像被人用繩子套住脖子的鴨子,滿臉不可置信。
因為在蘇毅施展的光芒過後,玄慈和葉二娘兩人竟然齊齊的睜開了眼睛。
若不是親眼所見,若現在不是光白日,若周圍沒有這麼多人,眾人肯定都會以為見到鬼了!
唯有虛竹哭笑著,一頭撲了過去,緊緊抱住了二人,大叫道:“爹,娘!”
玄慈和葉二娘臉上充滿了疑惑,“我,我們沒死?”
蘇毅微笑道:“玄慈方丈,活著永遠比死亡更需要勇氣,既然你能堅持將一切的罪過當眾承受,又何不敢接受自己的家庭,和自己的妻兒快樂生活下去?葉二娘,我過我會讓你和你的兒子見麵,現在我將你的兒子帶到你麵前了。”
玄慈略有點不知所措,他能夠坦然麵對死亡,可是現在死而複活,對少林寺,還有自己的妻兒間該如何抉擇,他不由有些茫然。
其他的幾位僧人叫了聲‘阿彌陀佛’,玄寂走了上來,道:“玄慈師兄,這是我最後一次叫師兄的佛號。師兄之前已受完了所有的罪過,如今紅塵未了,那便結發還俗吧,這未嚐不是一段新的修行。”
蘇毅亦高深莫測的道:“佛是什麼?是快樂,是幸福。佛無處不在,隻要追尋快樂,何處都可以成佛。”
仙神佛魔,對普通人來再崇拜,亦不過是一個傳。而現在眾人眼睜睜的看著蘇毅施法,將死去的兩人複活,在眾人心中,蘇毅就是真正的仙神般的存在了。
玄慈叫了一聲‘阿彌陀佛’,看著葉二娘和虛竹期冀的眼神,最終神色釋然的點下了頭。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