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盡管很豐盛,可一家人卻吃的還是很安靜,起初漢斯和雅克兩人還不覺什麼,可是一旦歇息下來,就開始覺得骨頭的縫隙裏,稍微活動就吱呀吱呀的,酸疼的要命。
兩人都吃了平日兩倍的飯,還喝了一大碗烈酒,然後幾乎沒有上一句話,就收拾了碗筷,洗了澡,不約而同的鑽回了房中睡覺。
一直到躺在炕上,感受著那滾燙踏實的熱流,漢斯這才舒服了些,而同時,那種充實的成就感充盈了他的內心,他的嘴角,不禁帶上了一絲微笑。
“陳浩然果然的沒錯,隻有勞累了一的人,睡覺的時候才是最舒服的。”雅克在一邊嘟囔著,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的時候,三個人起早起床,又足足開墾了三畝地,等兩人漸漸熟悉了農具的使用,漢斯和雅克年輕而強健的體質就漸漸發揮了作用,三個人的進度越來越快了。
一年裏適合田間開墾的季節是有限的,三人披星戴月,日夜兼程,生活裏除了鏟地鬆土,幾乎就不剩下了什麼。
每勞作完畢,吃過飯,舒舒服服的洗個澡,腦子裏什麼都不想,幹活,吃飯,睡覺,充斥了他們的生活。
等到半個月之後,他們已經用石頭壘砌了一條一條河堰,並開墾了三十畝新地,放火燒了野草,然後雙頭牛掛上犁杖,深耕了一遍,將草木灰深深的埋在了地上。
三人暫且歇息了幾,養了養身子,開始等待秋收的到來。
陳浩然原本就有三十畝地,往年秋收的時候,都是去村裏雇傭幾個沒有種地的夥計幫忙,傭資不菲,而今年來了這兩個能幹的大牲口,這樣的事情自然就轉移到了他們的身上。
莊稼抽穗灌漿,等到第一場秋寒過後,陸陸續續的,村上幾乎所有的人,都將手頭的活暫且放了下來,投入了秋收的日常當中。
女人和孩在家做飯,中午的時候,就挑水,送飯,男人們無論是理發匠、木匠、打漁的,還是幹其他雜活的,此時都變成了莊稼漢,人手一把鐮刀,每披星戴月,行走於阡陌之間。
鏟地是農民一年四季耗時最多的一樁農活,無論是疏鬆土壤,還是保墒儲水,除滅雜草,農民一年呆在田裏幹的最多的活就是鏟地。
而秋收則是個與時間賽跑的活,因為如果不及時的將糧食儲藏起來,等氣真的涼下來,這一年的辛苦可能就要白費。
很多家庭甚至都顧不上女人不下地的事情,男女老少齊動員,總之搶到家裏就是勝利。
相對比鐵鍬、鎬頭、鋤頭這些東西,漢斯和雅克對鐮刀就顯得並不那麼陌生了。
三人連同趕回來參加秋收的萊山大叔,四個人用了不幾,就將家裏的糧食收得差不多了。
“嚐嚐。”陳浩然遞給雅克一根玉米的莖杆,眼前這片玉米地已經收割完畢,剩下的麥和水稻,估計再有個兩三,也就完成了。
“這可不是甘蔗?”雅克略有些迷惑的看著那根青綠中泛著紫紅的玉米稈。
“你嚐嚐就知道了。”陳浩然用鐮刀剃下一截,又遞給了漢斯。
漢斯正坐在萊山大叔身邊,和他一起抽著煙,他隨手接過來,用鐮刀削去外皮,咬了一口,點了點頭:“嗯,甜的。”
雅克將信將疑,也咬了一口,頓時一股清甜的汁水充滿了他的口腔,使他不禁使勁的吸允起來。
“,我還真不知道這玩意兒原來這麼甜,我過去究竟錯過了多少好東西!”雅克驚訝的道,兩條眉毛挑得高高。
“嗬嗬,”一邊閉口吸煙的萊山大叔輕笑了起來,“並不是每個都是甜的,那些就都不是甜的。”
他伸手指了指紮成一捆的一堆玉米稈。
“為什麼?他們不是同樣的品種嗎?”雅克好奇的問道,他吐掉口中的稈渣,又咬了一口。
“隻有經曆過頭道霜,並且還活下來的杆才有可能甜,一百根裏麵有一根,就算不錯了。”萊山大叔吐出一口煙,把煙鬥在鞋底上磕了磕,抬頭衝著遠處笑嗬嗬的喊道:“霍家丫頭,來找我家伢子?”
“嗯。”從田埂邊上走來的霍婧竹肯定的點點頭,大大方方的道:“我來給你們送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