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爺將信看了不住地點頭,哈哈大笑著道“我兒此謀看來顧慮已然全無。但不知這侯俊平日裏不學無術,一不識字二練不得武功,能入那樣的虎穴已是難得,卻又能得羯軍單於將我那許多族人放生,真乃奇跡,奇跡!”
“此等事情全在勇氣智慧當中,可見那侯俊心中定是抱有同情無畏之心罷了。既是我等目的已成,爹爹也不必猜測過多。”瑞奴心道:這侯俊在不知情的境況下,而有同情之心將族人救出,免了我軍後顧之憂,堪稱得勇猛二字,孺子可教矣!不禁心下歡喜。
父子二人正談笑間,就見一兵士掀簾而入。那兵士身長八尺兩肩削瘦,尖臉圓耳麵皮白棕。著一身銀色戰袍銀色紮袖,披一件灰色坎肩,中間黃綢帶子係了,灰色棉巾包頭,身下鬆軟黑褲,腳蹬黑色軟靴,雖不上偉岸軒昂卻也精神抖擻。
那兵士不是別人正是立功回鄉的侯俊。
隻見他進得賬來,臉上帶著幾分尷尬,單手點地拜過元帥,卻又用手撓撓脖頸,傻笑道“王爺、王爺,看俺這身打扮,是不是…與俺不甚合適?”
老王爺立起身來,上前幾步反剪雙手來回打量一番,哈哈大笑“你這猴頭,如此裝扮上身還真似換了一人,再不似先前那吊當氣質,果然有了些英雄氣概。”完笑著回椅中坐了,侯俊隻得連連點頭稱是。
瑞奴故作嚴肅大聲道“你這侯俊不識好歹,怎個與你不甚合適,廢話少速將入敵營前後經曆撿重要的講來。”
侯俊口中稱是,於是從黃河邊上講起。隻講的是雲裏霧間,流水行雲,飛瀑狂濺。
就聽那侯俊講道:黃河邊上那敵軍大都蔚如何被他挾持,救出族人;那蒼鷹威猛如何遮閉霧擊退敵軍神鷲騎兵;他侯俊又是如何英武神勇,要求羯獸單於放生大批族人;於吊橋之上又是如何不畏落水危險,組織眾人勇入洛陽城中;還有那不畏艱險奮身躍下正在升起的吊橋;以及如何拿到大單於所書回信與通關文牒;還有羯獸三太子如何被那四太子入地窖……那侯俊發揮口中功夫條條道道片片刻刻,滿口裏道著自家英武氣概,直的是昏地暗,聽者昏昏欲睡。而那銀兩之事卻是隻字未提。
侯俊一氣講完,就見那老王爺聽得是稀裏糊塗莫名其妙,拿著眼睛直直盯著侯俊觀望“兒啊,聽這侯俊不是在夢中的罷。”
瑞奴笑笑“父王,這侯俊向來有著吹噓之好,你我就當捧場聽眾罷了,不必認真。”
侯俊聽王爺如此不屑剛要爭辯,就聽那瑞奴又道“在敵營有沒有發現古怪跡象?”
侯俊略一思襯,猛地想起什麼“王爺,就是一條,那大單於醒來之前眼中黑藍綠紅相互變化猶要噴出火來,是俺上去一掌才將他喚醒,醒來卻也未有它事。奇怪的是在俺返回途中,在那樹林之中碰到黃河岸邊解救出的族人當中,也有一人看似十分虛弱,同樣眼中也如那單於相似,眼中黑藍綠紅變化也似要噴出火來,也是一掌醒之。”
聽侯俊如此一,那瑞奴皺起眉頭,自語道“此等怪事能是何故?”似乎不得而解。
“對了王爺,”侯俊忽又發話“那黃河邊上的樹林之中,一眾逃跑族人正於林中暫避,還在等著俺們塢堡想出解救之法。那林中似有神仙護佑雖暫無危險,但那些可憐之人幾日內隻可野果樹根裹腹,實是撐不得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