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妹妹，意識到她的安危，他又是恍然地驚醒。於是慌忙替母親掖好被子，匆匆地退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由於內心的焦慮，還是因為從內室昏暗的光線中出來，晃眼間，就看見了一道白綾在從房樑上垂下來。仿佛就聽到了妹妹胡蘋話，傷心而又幽怨的聲音。
“哥，我走了啊。從此以後，你不用了，再也不用擔心害人——”
“不。不要啊！”他驚恐得喊出了聲音。
幻像沒有了，揉了揉眼睛。原來不是白綾，而是從牆壁那些破爛洞口。斜射著落在地麵的陽光。
可就是這樣的一刻，就好像某種不祥的預感，他這心又是猛地一驚悸。於是，格外驚恐的他也不猶豫了，慌忙奪門而出，然後向著妹妹工作單位方向緊走了起來。
“你的什麼，找人，你想找的是誰？”那守在單位門前的人問他。
“她叫胡蘋，在嗎。今應該是單位裏上班吧？”
“胡蘋，啊，對，有這麼一個人。”
這人，但馬上又是好奇地看他。不過堵在友誼紙箱廠吧，找胡蘋，你又為了什麼事？”
“她在嗎。同誌，是不是人在廠裏的工作崗位？”
想不到這門衛不但質地不錯的西裝，而且裏麵還又是領帶，皮鞋也擦得黑亮的光滑。不過這個人除了仍然看他。而且還在上下地打量。
片刻後，他卻是若有所思地；“啊，這個。能夠請問你一下嗎？”
話語氣突然怪怪的，這讓胡塵警覺中。禁不住心懸著了一樣的忐忑。
“沒問題，雖然我來是找人。但有什麼事，你請直接好了。”
“啊，不是問題，請不要多心，因為這算不上問題。那個，也是隨便了解一下嘛，哈。”
雖然虛驚一場，胡塵還是出了冷汗。
“好像不明白，你向我了解？”
這人爽聲一笑；“嗬嗬，沒有別的意思，不過是我在這樣猜想。當然，你是不是這樣，應該姓方對吧？”
想不到這人話，不但突然聲音變了，原來冷著的臉也在和顏悅色了起來。而再看他，這微胖的臉還浮出微笑，那眼神似乎還顯得讓人費解的近似於恭順。
胡塵搖了頭；他不姓方，自己名字是胡塵，來這裏是找他的妹妹胡蘋。
人的麵部表情果然豐富，轉眼間這人就古怪的神情愕然，居然還不相信地；“胡塵嗎，你這什麼意思！”
胡塵點頭；“沒有別的，我找妹妹胡蘋，是因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她。我可以不進去，隻要是見到她本人就行。”
“什麼，你的什麼？怎麼回事，就沒聽嘛，胡蘋還有哥哥，這簡直不出的稀罕怪事！”
就算自己是稀罕怪事，這也可以理解，因為以前的胡塵就這樣。可是突然之間，這人就是眼睛瞪圓，本來的春風滿麵，卻是滿腔的憤怒。尤其他這種陰陽臉轉換之快，就算李汝真的兩麵國人，似乎也會因此而相形的見絀。
刹那間，由於眼前這人的表現，某種世態炎涼，生存艱難的感慨，讓胡塵頓時地壓抑了。而內心裏，對於妹妹的憐憫之情，幾乎也在同時地油然而生。
不過胡塵還是克製著，耐了性子地；“那麼，請問一下，我現在是進去找她，還是就這裏等著見我妹妹胡蘋？”
這人卻生硬地；“去她的家吧，胡蘋她今不在！”
“怎麼是不在，我妹妹不是上班嗎？”
“告訴你了人不在，用得著再問嗎。我向來都，聽不來話的人，真的就一白癡！”
如此高高在上，如此暴戾而盛氣淩人，讓明顯受到侮辱的胡塵幾乎難以忍受了。不過，他到底還是忍受了下來，因為無論如何，畢竟妹妹今後還要生活的環境。
不過就在這時候，門衛室裏不但有腦袋在探出來，而且還是高聲的在喊叫。
“馬廠長，人家電話找你呐！”
這人立即掉頭，沒有好氣的話就像在咆哮。
“誰在找我，什麼他媽的找我，豈有此理！”
果然不是門衛而是馬廠長，難怪話的語氣和態度，會是如此高高在上的盛氣淩人。
“她她姓方，這女人指名找的廠領導？”那門外。
“你告訴她不在，就這樣！”
不過，當門衛那腦袋剛剛縮回，這馬廠長卻又是突然改變了聲調地喊；“喂，你等下，你的什麼，是姓方？你沒有聽錯吧！”
“是這姓，那女的她親自的——”
“女的啊？不，方書記，這電話總算等來了！咦，我撞你媽鬼了，趕快報告領導啊，這就來，我馬上正在趕著的過來。是跑著來的，就這樣來！”
這人嘴裏話，似乎渾身都昂奮起來了。但雖然轉身，這興奮的馬廠長，也並沒有忘記再丟給胡塵一句話。
“不是都給你了，今設備，是他媽的檢修！”(未完待續。。)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