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在醫院裏,每出出進進的人那麼多,各種信息在這裏的傳播和交流也不足為奇。加上一些人本來就喜歡湊熱鬧,也有長舌之輩管不住嘴巴,漸漸的,母親開始了解到有關她女兒胡蘋的一些傳聞。
一開始人們還有所顧忌,隻是告訴她事情的某些部份。後來,大約是擔心她瘋病複發似乎多餘,便有那種喜好饒舌的熱心腸,將胡蘋那奇女子種種遭遇全部的講給了她。
當這婦人一旦知曉,了解到她心肝一樣疼愛的寶貝女兒,生前竟然還遭受過如此可怕的磨難時,她更是傷心落淚得吃不下任何東西。
母親哭泣的睡著,又從睡夢中醒來。就這樣一直好些,直到兒子迫不得已,從頭到尾向她講述了那一對人兒的戀愛。
母親的淚水幹了,甚至她臉上還出現了久違的笑紋。
人們懷疑她又瘋了,竟至於還有人拿手,在她那看似眼珠兒呆定一般的眼前晃動。不過,她隻是輕輕的將別人推開。
她沒有瘋,她隻是在想,在思索,雖然有時候她也在傷心,在流淚,或者是微笑。
這之後的一,母親突然對兒子提出了要求,她要去曹家沱,她希望去看看女兒去世的地方。
兒子開始也猶豫過,也許是看見她情緒已經平穩,所以,禁不住母親一再固執的要求,那兒子隻好答應了。
兒子是用自行車推著她去的,到了曹家沱河坎,母親想要在這裏坐上一會兒,讓兒子去買汽水替她解渴。
兒子也沒有怎樣多想,將母親安放在鋪墊好的石凳上坐穩以後,他暫時的離開了。
也許擔心**店飲料的質量,他希望給母親最好的,所以,他是跑步去了大街的商店。可是等到他拿了汽水回來,雖然母親仍然坐在原地,臉上依舊還掛著笑意,但是她那睜開的眼睛,卻已經是瞳孔放大的凝固。
“就這樣,她去世了。有人,她這也是在預示了一個時代的結束。”姚伯完。還歎息的搖了搖頭。
張老聽姚伯話,就好像他是講故事一般。多年的瘋女人醒了又沒了。昨晚外地歸來,這種不可思議。家裏人根本就沒有提到過。
當然,就算是懷疑,但久別重逢的老友不至於還起什麼爭執吧,於是,他向姚伯提出了另外的疑問。
“還有呢,我是,胡蘋就這樣沒了,方家那孩子就甘心嗎,不會也做出什麼傻事吧?”
姚伯搖頭道;“這個嘛。就不怎麼清楚了。你知道我家蘭兒那脾氣,要不想給你聽,就是用鉗子,也休想把她那張嘴給撬開。”
“別的人呢,有沒有聽一點兒口風?”
“滿城都傳遍了嘛,還不都是你知道了的那些。不過夥計,現在的事情也真的難啊,就這件事要放在早幾年,你這,上綱上線整得一家子跟著倒大黴頭,這肯定少不了!”
“算得上運氣,遇上了改革開放嘛。現在看起來。還是這子有那麼點狗屎運!”
姚伯突然想到一般的又;“還有呐,夥計,你怪不怪。跟女流氓瞎混的這個除了沒事,還特別的熱鬧了好幾。有一篇文章蘭蘭專門拿回來讓我看了:題目叫什麼‘是非之間’。看得出來。寫文章的明顯是在為方家那孩子開脫!”
“家有當官的嘛,得看後台那麵子是不是。”
姚伯卻不是讚同了;“夥計。這樣的話,你還真的的想歪了。聽了吧,也是這家子,另外那一個就沒有這種好運氣了!”
“怎麼,那樣一家人,難道還有別的麻煩嗎?”
姚伯壓低了嗓門道;“尤書記你應該比我清楚吧,就是方家那個後台當官的。他自己親生兒子啊,好像也沒有聽犯下多大的事,不過晚上值班,壞人混進來偷了他庫房鑰匙印摸子做案。來也是遭人連累嘛,你猜結果又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