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觀音正立在河底的一塊巨石之上,那石頭與河底地麵緊緊相連,好似長出來的一樣,石頭上爬滿了黑色的青苔狀植物,那植物一直向上延伸,有的已經攀上了觀音的腳踝。
白起此時橫過身來,正雙手抵在觀音像的手臂處,用力向一邊推去。他是想挪開這觀音像?
我也上前,遊到他的下方雙手扒上觀音的大腿……額……觀音姐姐,您大人有大量,弟不是故意要冒犯您的……也用力向後推去,但是畢竟遊了這麼久,還是在水下,雙手根本使不上力,現在就連運氣的力氣也沒有了。
這個時候白起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指他自己,示意我跟著他做。接著他閉上眼睛,雙手背上突然如閃電般閃爍著一條又一條的紋路,剛開始隻是沿著五指閃著數條而已,之後越來越多,七橫八豎地布滿了整個手背,而且每一條都清晰可見。
我正看得發呆,突然感覺手上正搭著的東西消失了,我發力的手一下子沒了支撐,帶著身體向前撲了一截,原來石像已經被白起的經絡之力移開了一點。
我將雙手再次搭上石像側麵,閉起眼睛,學著白起聚集靈力來感受手掌上的每一條經絡,一絲電擊般的酸痛在我的手掌上蔓延開來,當酸痛漸漸消失的時候,我感覺雙手變得無比巨大,可以延伸到觀音雕像的每一個角落,隨即發力。
一聲沉悶的聲音傳來,我睜眼一看,石像被推到了半尺開外的距離,一個一人來寬的黑洞從石像下麵的巨石上顯現出來,黑洞裏被壓製的河水此時正噴湧而出,我和白起差點被急速運動的水流衝回河麵。
待到水流恢複平緩,白起指了指那個黑洞,對我點點頭,然後一個翻身,頭向下進入洞中。我也趕緊翻身下去,隻盼著有個出口可以快些離開水底,閉氣潛水這麼久已經快接近我的極限。
然而進入黑洞之後,狀況變得更加糟糕,我們逆著洞裏的水流向下潛行,還未劃過五米,我就累到扒在牆壁上動也動不得,全身酸痛不止。白起也遊的十分艱難,但還是比我要快一些,在我停下來休息的時候,他又向前迅速劃去幾米。
一眨眼的工夫,前麵那個白色身影突然消失了,我吃了一驚,剛才沿著河底遊動的時候,不管白起離我多遠,我始終能看到他的白色身影在我的前方。這個黑洞好像並不多深,白起也不過就在我前麵兩米不到的地方,怎麼突然人就沒了?難道這個黑洞的前麵是個密室?一般盜墓裏麵都是這樣寫的……
我一時還挺激動,終於要出去了,顧不得身上酸痛,一鼓作氣衝了過去。“吧唧——”我仰麵撞到了牆壁上,伸手摸了摸,靠,什麼都沒有,還是一團黑土。
這個時候頭頂有亮光透了過來,我扭頭望去,原來黑洞在這個地方拐了一個彎。我現在才明白,整個黑洞是一個“u”字形狀,而我現在正處於那個“u”形的最底端,白起剛才的消失不過是拐了一下向上去了。
我向著亮光的方向開始十分艱難的“狗刨式”攀爬,雙手剛刨了兩下,立刻就被水流打回原地。就這樣上上下下不知道反複了多少次,我才終於從另一個一人寬的洞口遊了出來,來到另一條地下河裏。
此刻我已經耗盡了肺腔裏最後一口氣,全身軟的和水裏的水草一般,隨波漂流,再沒有一絲力氣向上遊去,那岸上的亮光好像越來越微弱,越來越飄渺,我覺得我的身體也被水波一點一點抽離,好輕鬆啊……不如就這樣睡會吧……
“周一塵,你連吳國的大門還沒進又想放棄了嗎?”呂詩的聲音好像從非常遙遠的地方傳來……呂詩?你在哪裏?
我猛地睜開眼睛,奮力向上使出最後一絲力氣,登出去好幾米,這時有人攥緊了我的手臂,將我向上一提,拉出了水麵。
我仰頭躺在冰涼的石麵上,動也不能動,隻是大口喘著粗氣。白起緩緩走到我身邊,雖然他還能站起來,不過看上去也是疲憊不堪。
“一塵兄弟,你剛才雙手經絡發力,一下子就將那石像推出去半尺遠,我還想著你的潛力真是不,沒想到那就是你全部力氣了嗎?等了半也沒見你遊上來,你若是連水晶的麵還沒見到便淹死了,豈不是太冤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