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從地上跳了起來,向著兩人的方向飛速跟去。躍過了數個屋頂,我發現陰陽獨自一人立在一個的四方庭院裏。
我俯身跳下屋簷,與陰陽並排站著,問道:“人呢?”
“逃到這裏就沒影了。”
我環顧四周,這裏是高府角落裏的一處院落,三麵各有一間綠瓦白牆的屋,地上鋪著整齊的石板路,路的盡頭有三階台階通向我們正對著的一間廂房,整個院落黑洞洞的,連個燈籠都沒有,在滿府華麗的燈火通明裏,算是個異類的存在。
我和陰陽分開兩邊,很快地搜索了兩邊的側室,裏麵什麼都沒有,再次回到院落中,兩人一起走進了正對著的廂房。
這間廂房好像是一個藏寶閣,我們正對著的那麵牆的正中,掛著一幅佛祖打坐圖,圖前一方八仙桌和兩把太師椅。以桌椅分開兩邊,分置著六隻木架,木架上擺滿了各種古董花瓶和陶器。但是一眼望去,屋裏沒有一個人。
“你確定那個人是在這裏消失的?這個院落那麼,根本藏不了人啊。”
陰陽沒有回答,走到四麵牆邊,上上下下地敲了一通,確實都是實心的牆壁,他皺起眉頭,回到我身邊:“這間屋子……我來過……當時被風裏遊控製的時候,我從一個地窖出來,好像就是進了這樣一間屋子。這屋子裏肯定有什麼機關,我們得找找。”
我掃了一眼滿屋子的古董,心想這一個一個翻過去,要找到什麼時候。“阿嚏”我打了一個噴嚏,才想起來身上還穿著濕漉漉的戲袍,怪不得這麼沉,趕忙脫了下來,順手往旁邊一扔。
“啪”戲袍的衣角打到了牆上那幅佛祖打坐圖,我瞥了一眼便要轉身,突然想到了什麼,再往圖上仔細看去。
“姓陰的!你過來看看!”
“老子是叫陰陽,但不姓陰。”陰陽應了我的叫聲,一邊趕過來一邊道。
“那你姓什麼?”
“隨我義母,姓黃。”
“黃陰陽?逼格瞬間減了好多……”
“你在胡八道什麼?到底發現什麼了?
“哦,對了,”我將目光收回到那幅佛圖上,“你看這圖上佛祖打坐的手勢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一手向,一手平放於膝,沒什麼……不對啊,那隻平放在膝蓋上的手怎麼好像有點扭曲?”
“沒錯,那隻平放的手向左前方歪斜,並非指向大門。”我跳上八仙桌,反身背靠佛圖,模仿著佛祖的手勢也向著左前方指去,手指正對著的是一隻非常不起眼的瓷碗。
陰陽順著我手指的方向,找到那個瓷碗,反手一轉,“吱”我身後響起一陣石塊摩擦的聲音,“啊”我背靠的牆壁突然消失,帶著我毫無防備地向後滾去,偏偏這個洞口之下是一截傾斜的樓梯,我一時刹不住,隻能護住腦袋,任由身體被撞得青紅一片向下滾去。
估計滾了有一炷香的時間,我才終於停在了一片潮濕的地麵上,我掙紮著站起來,原來是個地窖,兩側牆壁上點了兩支火把,發著幽暗的黃光。
這個地窖是個刑場,兩張木桌上放滿了斧鋸器械,地上散落著鍘刀、砧板。我往地窖深處望去,赫然發現兩個血肉模糊的人影。其中一人的胸前晃動著一個閃亮的……十字架!
我趕緊跑了過去:“老帕!老帕!醒醒啊!”帕尼洛滿臉都是胡渣,半邊臉被鮮血覆蓋,衣服被鞭笞得破破爛爛,露出的皮膚全是血痕。既然帕尼洛在這裏,那另一個是……我扭頭看去,蕙娘耷拉著腦袋坐在地上,兩隻手被鐵環拉起,鎖進身後的牆壁裏。
我轉到蕙娘那一側,用力搖醒她,終於蕙娘緩緩睜開了眼:“你……你……”
“是我,周一塵,我現在就救你出去。”
突然,蕙娘的眼睛睜的奇大,死死盯著我的身後,用盡力氣喊道:“有有……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