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雖然蓋著毯子,我還是被清晨的江風冷醒了,這已經是我在船上的第四,行船已過了武昌。睜眼一看,霧‘蒙’‘蒙’的一片,這個點估計還是淩晨吧,我準備翻個身接著睡會,卻怎麼也翻不動。符生的雙臂正緊緊地摟著我,‘腿’也纏在我的膝蓋上,腦袋還在我的‘胸’口蹭來蹭去,口水吧吧地往下流。
見到此情此景,我全身打了一個寒顫,手掌猛一發力,將符生推出兩米遠,連帶著後麵睡著的一排哥們兒都向後挪出數尺。我把毯子一抖,瀟灑地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
再醒來的時候已是晌午,太陽曬得我眼睛都睜不開。我‘摸’了‘摸’臉頰,胡子長了滿臉,這幾風餐‘露’宿,我已經邋遢的和一般難民沒什麼不同了。而且,因為害怕白起給我的銀子不夠付船費,這幾一直吃著帕尼洛的三明治充饑,也不敢進酒樓吃喝,可謂消瘦了不少。不過好在,雖然甲板上隻有一席薄毯,我每晚倒是睡得十分安穩,母親河的搖籃果然很舒服。
這時,一個黑‘色’的腦袋剪影擋住了我頭頂的陽光:“塵,你終於醒了!昨晚我睡得超級好。你知道為啥嗎?我告訴你啊,我時候,阿爹有一次出水打漁,打上來一條一人來長的大鯉魚,我抱著那條鯉魚睡了整整一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長江上漂著,昨晚我居然夢到了那一,而且也抱著個什麼東西睡了一夜,你不知道,那條鯉魚的‘肉’汁有多嫩,一想到就口水直流……”
當然,在船上的時候也有一些不舒服的地方,比如身邊這個傻叉跟我話的時候。
“你爹不是算命的嗎?怎麼又去捕魚了?”
“雲俠鎮的男‘女’老少哪個不會捕魚,大家就指著長江水過活,不管自己本身做的什麼工作,都會定期下水,你有沒有吃過江豚的‘肉’?那叫一個鮮啊,但還不是頂級的,最頂級的當屬白鰭豚背上的‘肉’,隻消拿薑片蒸煮片刻,吃到嘴裏,幾幾夜都忘不了那味道啊……哎哎……我好像聞到了什麼,”符生拿鼻子使勁嗅了幾下,一股極其‘誘’人的香味從“酒樓”裏飄了出來,我和符生的肚子一起叫了起來,“白鰭豚!真是白鰭豚的味道啊!”
符生滿臉散發著賤賤的表情,湊近酒樓,矗立良久。我伸了個懶腰,走到船邊,古代的生態就是好,還能吃到白鰭豚,到了西蜀,我一定要看看是不是漫山遍野的大熊貓。這時候,我們的船拐了個彎,眼前突然變了景‘色’。
低矮綿延的丘陵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兩排一望無際的暗紅‘色’峭壁,江水‘波’瀾不驚,峭壁高聳入雲,清風徐徐,雲霧繚繞,豪華版的的盧號在這樣的江山之間,渺的和一片樹葉一樣,如此蒼茫空曠,真叫人心生驚歎。船上的達官貴人、文人墨客們也都憑欄遠眺,有人賦詩、有人奏樂,慷慨之詞、澎湃之樂不絕於耳。
九哥走到我身邊,歎道:“俺每次經過這裏,那的事就得在俺眼前轉悠一遍。村、阿遠、力哥……哎,他們的身影,俺一輩子也忘不了,要不是他們,俺怎麼也不可能活下來。”身邊這位八尺大漢,突然眼眶裏飽含著晶瑩的淚光,我一時有點發懵:“額,九大哥,這景‘色’看的好好的,你突然在感傷什麼呢?”
這時符生也走了過來,一麵將九哥的頭往下一按,攬入自己的懷裏,一麵向我抱怨道:“你這人咋這麼沒有眼力見呢,沒見我們到赤壁了嗎?”
赤壁?這裏就是赤壁?!我再望向兩岸的赤‘色’岩壁,一陣勁風突然迎麵掃來,從壁頂隱約可見的叢林裏,筆直飛出一排黑‘色’大鳥,長鳴一聲,又隱入了空的層層雲霧中,寂寥肅颯的感覺盈滿了我的整個‘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