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執唇角譏誚笑道,“怎麼?舍不得端成縣主?我都過了你若是想要她,我便送給你一個晚上……”
話音未落,蕭景欒已經緊緊地抓住了李容執的領口,一雙血紅血紅的眼一瞬不瞬,死死地望著他。
恨意在他的眸色之中燃燒,滾燙而灼人。
“你再一句試試?”他聲音有幾分控製不住的顫抖與憤怒。
李容執冷笑一聲,聲音輕挑地道,“怎麼?你還能殺了我不成?再十句也是一樣,你心心念念的女人不過是我的胯下玩物,就在剛剛,還在我身下求歡呢,怎麼樣?”
欺人太甚!
蕭景欒咬牙,隻覺得一陣熱氣直衝腦門而來,他一時間情緒洶湧至極,正愁無處發泄之時餘光卻瞥見了一旁不遠處花架子上擺著的花瓶。
他來不及思索這花瓶為何能恰到好處的出現在這裏,滿腦子都想著如何能殺了眼前這個人泄憤。
他自從來到這個世上開始,便從來沒有人瞧得起過他。
在府中,永遠是低人一等的庶子。
在別人眼中,永遠是卑微至極的蕭家的一條狗。
他也很出色,他也很優秀,他自問從來沒有比蕭景行差過,可偏偏所有人都隻能看見蕭景行而看不見他!
從來都是如此,直到有一,他遇見了端成縣主。
那個女子清婉可人,聲線輕柔,告訴他不必妄自菲薄。
讓他明白,原來他活在這個世上,也是有意義的。
他如同陰溝暗渠一般的人生,自從她走進來那,開始慢慢看得見光明。
他知曉她不簡單,他也知曉她是在利用他背靠蕭府的身份地位。
可他就是願意相信她,就如同即將淹沒在深潭之中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無論這稻草從何而來,又為何出現在他麵前,隻要能救他的命,那就是恩賜一般的存在。
所以他願意相信她。
哪怕她想要殺了東宮太子,哪怕她想讓整個蕭府涉險,他都可以不問一句。
隻聽得她一句話。
因為她是他的救贖。
他心緒激沉不寧,視線觸及地上的一堆衣物,心中一陣絞痛。
就是眼前這個男人,玷汙了她!
他怎麼敢?他怎麼配?!
他應該,拿命來償!
蕭景欒低吼一聲,抓住了花架子之上的花瓶,隨著一聲極凜冽的風聲,狠狠地砸在了那人頭上。
然而因為心緒太過不穩,手又顫抖,最重的那一擊並沒有落在要害部位,而是落在李容執束起的冠上。
力度雖能傷人,卻不能殺人。
就在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那個花瓶上之時,內室的床榻下卻極快地彈出了一個石子,徑直擊到李容執的頸上穴位。
他隻覺得頸部一麻,身體也被這巨大的力量帶得微微前傾,來不及反應就迎來了蕭景欒第二次更猛烈更穩的擊打。
“砰”地一聲。
花瓶轟然碎裂,沾著血跡的碎片落了一地,落在兩饒腳下。
李容執神情木然,雙目空洞,似乎還在思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他再也沒有思索的資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