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驚無險,春申隻是在心頭暗罵。這勞什子的九曲宮都是些什麼人啊,打架鬥毆都如此不要命麼。既然如此,咋沒見他們找中州府衛動手,偏偏欺到自己一個靈動境五重的修士身上…
“你沒事吧?”柔的聲音在春申耳邊響起,有濃濃關切之意,聽在耳裏相當舒心。
春申掙紮著坐起來,看著道:“我沒事,隻是消耗過度罷了。第一次殺人?”
柔茫然點了點頭,她當然是第一次殺人。她才多點大,以前她娘殺雞給她煲湯她都不敢看,何況是殺人。所以柔陷入了一種極度失神的狀態,比之當初第一次殺人的春申還要不堪。她畢竟是個女孩…
不過她一直很擔心春申的狀況。所以這才勉強恢複了神智…
雖然她還未曾修行,但她能看出春申的那種短箭給了黑衣老者極重的創傷。所以在春申落了下風岌岌可危之時,她便萌生了助春申一臂之力的想法。
好在黑衣老者動了真火,注意力完全被春申給吸引了過去,她才找到可乘之機。四弩其實很重,她一個沒修煉過的女孩很艱難的才將四弩拾起來。
而上弦更是用去了她吃奶的勁,她沒有接觸過任何的兵器,完全是照著春申使用四弩的樣子畫葫蘆。隻能她的運氣很好。黑衣老者的靈氣護罩已經被春申擊潰,沒有任何的防禦力量。而且注意力全在春申身上…
百屠血箭能擊中那黑衣老者可以是鬼使神差,或許這就是上庇佑吧。那黑衣老者被擊中的瞬間,體內最後的生機立刻被百屠吞噬一空,手上的玉杖自然也就失去了原有的威勢…
隻不過自那黑衣老者死後,柔就不敢再去看他,想想都覺得害怕。那是她第一次殺掉的人,一個鮮活的生命就葬送在她的手上。好在她沒去看,否則今晚非做噩夢不可,百屠造成的死相著實會嚇到朋友。
見春申沒事,柔又陷入了沉默,她還無法從初次殺人的噩夢中跳出來,她在自責,內心非常不好受…
春申也沒再話,這道坎隻能靠得再多也於事無補。他不想跟什麼成王敗寇,你死我活的大道理,他希望柔這個可憐的姑娘能多幾分真…
千年人參徹底耗盡了,這才不到半年啊。沒辦法,春申這次的消耗太大,金木兩係靈氣可以靠靈玉提供,但風屬性的靈氣就隻能靠千年人生來轉化了。
雖然劉習也給他留下了很多丹藥,但那些丹藥大多數都不是他這個境界能服用的。要是祁浩蘭的參王丹在手就好了,可那頭猛虎估計這會還在睡覺呢…
春申調息了將近一個時辰,靈河差不多才填滿了一半。也隻有當靈河危機解除之後,他才敢療傷…
經脈損傷的非常嚴重,特別是雙臂因為劇烈的震蕩失血過多,春申能察覺到自己的身體異常疲憊,其實那是失血過多造成的供氧不足。
但他現在首要的是修複經脈,然後是治療外傷,最後才是補充自己的血液流失。不過好在他還有一枚還血丹,人階下品丹藥,這還是上次和葉開幾人決鬥在出神長老手裏騙來的。
丹藥下肚,春申立刻開始調息…
“鬼六兒,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柔突然對春申問道,她雖然還沒能從初次殺人的陰影裏走出來,但現在已經好受了不少。隻是看到那站立著的幹癟屍體,她發自內心的恐懼,她需要找個人話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而春申是唯一的選擇。
春申一邊調息,一邊睜開了眼睛,看著身前的道:“沒有啊,我很喜歡你的…”
“那前些你為什麼那樣欺負我?”柔臉色微紅,春申的話實在是太過**。雖然她隻是一個五歲的女孩,但她和春申一樣早熟。
“那不是你先欺騙我的麼,對了,這老混蛋到底是怎麼回事?”春申的傷勢已經穩住,他想借機弄明緣由,至於今的事就不告訴水雲兒他們了,省得讓他們擔心。
順著春申伸出的手指。柔又看到了那具幹癟的屍體,忍不住就要嘔吐出來,連忙側過臉。憤怒的看著春申這個惡棍,明知道她害怕這樣的畫麵還讓她看。
不過春申是個傷號,她也不好計較,而是緩緩道出實情…
原來柔才出生沒多久便被一位前來新曲遊曆的九曲宮強者看中,那位強者雖然還查不出柔的體質,但他能看出柔的不凡。
不過他是九曲宮的人,和中州府衛本就是對立的關係。一切隻能暗中行事,所以他沒敢將柔一家就此帶走。而且十萬大山環境惡劣,他也怕柔這個才的女嬰早夭。
因此他和柔的父母立下契約。待到柔四歲,他會派人前來迎接柔一家。但是柔四歲那年,也就是去年,夷州那邊鬧了饑荒。糧食顆粒無收。
夷州興慶府便向欽州應府求助。新曲作為產糧大縣自然就要為夷州山南郡和南郡提供糧食,柔的父母作為新曲首屈一指的糧商自然也在征召的範疇。
不得已之下,柔的父母隻好留下柔上路,本來他們也可以將柔帶上,沒有哪個父母願意和自己的兒女分開。但他們怕,這樣的機緣無異於上掉餡餅…
所以柔便被獨自留在了涿郡,由一個老媽子照看。而九曲宮果然也派了人過來。就是那個已經生死道消的黑衣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