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許東來到城門集合的時候,祈禱和陽光已經到了。兩人身上裹著一件寬大的鬥篷,大蓋帽遮擋住臉麵,若不是他們開口呼叫,一時半會是認不出來。
見到許東,祈禱緩緩鬆一口氣,“你過來了就好,剛才我購置必需品的時候,聽到不少……嗯,風言風語。楊少星放言,必殺你和那個混蛋……”
似乎為了印證祈禱的話語,恰在此時,三位考生路經城門,撞見許東後,不自覺加快了腳步。當三人走遠,又不禁回過頭來指指點點,望向許東的眼神,仿佛在看著一個死人。
可不是麼?楊家勢大,血盔城內無人不識無人不知。既然楊少星敢放出話來,要在野外大試練的時候必殺某人,哪怕沒有十成把握,七八成總還是有的。
陽光屬於沒心沒肺的類型,聞言也隻是聳一聳肩膀,無所謂地把手一攤:“自打我從娘胎裏出來,就沒想過活著回去。他要殺我,我阻止不了,既然如此,我怕個鳥呀?”
至於許東……仿佛出道以來,無論人畜,基本上就沒想過不殺他,卻被他生生斬出一條血路。經曆過生死的人,區區言語,又怎麼會放在心上?
見二人無動於衷,祈禱也懶得再。
許東披上了外袍,把臉麵遮擋住,接著朝陽光打一個眼色,後者點頭。
既然一切準備妥當,那就事不宜遲了。
就在三人正打算離開的時候,忽然同時心中有所感應。
“心,偷襲!”
時遲,那時快,三個點迅速在眼前放大。
那是三支羽箭,與許東當日見到的,由血盔城守護者射出的幾乎一模一樣!
強烈的恐懼襲上心頭。許東隻覺頭皮都要炸裂,下意識啟動了碎步技能,下一秒直接撲向了祈禱。
“咻”“咻”“咻”
三根羽箭自遠而近呼嘯而來,速度快若閃電,而且又是偷襲疾射,根本避無可避!
電光石火之際,許東撲在了祈禱的身上,將嬌的女孩緊緊抱住。陽光本人卻雙臂交叉擋於身前,手臂上青鱗畢現,顯然已經激活了血肉鎧甲。
眼見就要及身之際,三支羽箭徒然砰的一聲同時炸開,無數如血肉一般的有機物如同煙花一樣飛散激射,潑灑在了許東陽光二人的身上頭上,一股無法形容的濃鬱味道頓時渲染開來!
嗯?!許東微微錯愕,也順勢將祈禱放開,“為什麼,箭矢會炸開來?”他在身上挑起了一塊有機質,用兩根指頭撮一撮,“這是什麼東西?好奇怪!”
然而,祈禱和陽光的表情十分難看。
陽光忍不住破口大罵:“他奶奶個熊,這是染味劑!”
染味劑?許東的表情也終於變得難看了。既然有染味劑,那是不是意味著有追蹤這種味道的另一種道具配合使用?
“我更想知道,和這種染味劑相配合的另一件道具的追蹤範圍。”許東緩緩轉身,將冒險袍上的有機質清掃掉,望向陽光問道。
陽光伸出了五根手指,艱難地咽一口唾沫道:“那是一種昆蟲,五十公裏內,隻要他們想,就能夠找到我們。”
與此同時,許東有所感應地扭轉頭,恰恰看到對麵樓頂上站著一個男子。男子的衣襟被風吹得獵獵飛揚,他迎著許東的目光,用手指頭比了一個割喉的動作,言下之意呼之欲出!
“我們走!”
許東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這一次,卻是我的失誤了,沒想到楊少星竟然能夠調動守護者向我們射擊。不幸中之大幸的是,這根羽箭的作用不在於殺敵,隻在於投放染味劑,否則……”
陽光沉默著沒有話。
當三人進入城外樹林之後,許東尋了一處隱密處,要求陽光拿出他找到的地圖。
地圖的質量很好,各處地形都十分清晰,而且還有大致的物種活動區域劃分。對於這種地圖,許東十分滿意,偶爾抬頭瞥向陽光的目光裏,都透著一絲深意。
與許東的淡定不相同的是,祈禱妞的神情很是迫切。她忍不住扯了扯許東的衣角,“喂!你在幹什麼呢?你們倆可是被染味劑沾染上了的,為什麼還要在這裏磨蹭時間?我們趕緊跑路呀,早早完成任務,回到血盔城,楊少星再手眼通,也不敢殺人!”
然而,許東卻提出了另一個問題,“祈禱你先別急,聽我。如果楊少星急於殺我,為什麼不在路上伏擊,而選擇追蹤?你先想一想這個問題。”到這裏,他拿著地圖湊到陽光麵前,繼續討論道:“這是一條河流吧?這是一座山穀?”
情急之下,祈禱思緒混亂,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急得跺腳。
許東拍了拍她的腦袋,溫聲道:“其實,我們不妨可以順著來想。投擲染味劑是為了什麼?為了追蹤便利。追蹤我們又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殺人。而這種方式以及半路伏擊的方式又有什麼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