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七 誤會(1 / 2)

假設在某個行當裏麵,一個人的名聲和成就遠遠大於別人,那麼這個人就會被別人嫉妒,乃至於排擠。

因為柳吟經常男扮女裝跳舞,舞跳得好,頗受教坊樂官使與達官貴人們的喜愛,所以坊裏的女子們大多並不喜他。

這日,天朗氣清。

白日裏坊裏諸人無事都在翠雲軒自由練習、休憩,以待晚間的表演。柳吟執了一本古書半倚半躺在一處涼亭裏的眯著眼覷著,耳畔隱隱約約傳來一些女子的言論。

“那個柳吟還真是越發蹬鼻子上臉了,昨日一場舞獲得了府內諸位夫人的熱捧,今日打掃衛生,連人都不見了。”一女子舉著掃帚不情願道。

“既知別人被熱捧,你又何必斤斤計較?”另外有人勸道。

“可我就是不服,你說他一個男子,竟然化了妝比我們女子還狐媚動人,真是有違風化!”

“是啊,平日裏也覺他陽氣不足,陰氣有餘呢。”

“你們說他會不會已經把那玩意那個了?”女子比了個切的手勢。

其餘女子嗔道:“你管這些做什麼?與你何幹?真是的。”

“自古以來,宮中的宦官都是要切了才說話陰陽怪氣的,我瞧他那樣沒準真切了,不然怎麼這麼陰柔?”

這些女子的調笑聲傳入柳吟的耳裏,他也就笑笑,並未在意,繼續翻書。剛翻開一頁泛黃的書紙,便聽到一活潑的女子響起。

“姐姐們在討論什麼切不切的話題啊?”白彩雲一臉笑意出現幾人頭頂,嚇得她們尖叫連連。

一人用掃帚指著她:“你是誰?為何在躲在此處?”

“躲?我沒有躲啊,我隻是路過這裏瞧見這樹上有杏子熟了,遂隻想上去摘一兩個吃吃而已。”白彩雲揚揚手中。

眾人見她手掌之間果然握著幾顆青黃色的帶綠葉的果子,頓時了然,“既然想吃果子為何不叫仆役來摘,非得自己上去摘?是不是外麵的野小孩偷果子的?”

“偷果子?”白彩雲忍不住大笑,“我乃本府四小姐,這果樹都是我家的,何來偷字一說?”

她說她是四小姐,眾人遲疑了片刻。

一人道:“你是不是四小姐暫且不論,但是你偷聽我們講話了。”

“哦?你們適才是在說什麼入宮切了那玩意什麼的是吧?”

“果然偷聽了!”那人舉起掃帚心中不爽。

白彩雲連忙止住她:“這位姐姐,首先呢,我在我家的果樹上摘果子,然後呢你們自己走到樹下說了一通,我一邊摘一邊隻聽了一星半點,最後我啥也沒說呢,你們便說我偷聽了你們講話。我隻想問一句,你們是在說什麼人的人壞話嗎?為何如此怕人偷聽呢?”

“我們沒有!”一人立即出聲反駁。

“既然沒做虧心事,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們怕什麼?”

“我們……”一女子還想解釋,被旁邊的人一拉。

“既然您說您是四小姐,那我們打擾了,這就告辭了。”

那人掙紮著手臂:“青姐,她是不是四小姐還打個問號呢?你幹嘛拉我!”

一群人拉拉扯扯便走遠了。

白彩雲跳下來站在原地瞧著她們走遠,撇撇嘴,把手裏的杏子在衣襟上蹭了蹭,然後放在牙邊咬了一口,須臾她的五官擰巴起來:“啊,真酸!”

“噗嗤!”從身後的亭子裏傳來一聲輕笑。

白彩雲立馬四顧環視:“誰?誰在那裏!”

她漸漸走進亭子,進去一看,竟然是柳吟躺在這裏看書呢。

他身上穿著薄衫斜坐在美人靠上,對著白彩雲抿嘴一笑,仿若清風拂柳。

“四小姐,你可真是活潑機靈的緊。”他笑道。

白彩雲瞧著他似弱柳書生一般懶洋洋倚在柱子邊,頓時就產生了昨個兒那舞不是他跳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