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早起,羨塵被從囚車中拖了出來,解開了身上的牛皮衣,他的胳膊和大腿因為長期的捆綁已經僵硬了,整個人兩條胳膊圍在胸前挺得直直的,他們從羨塵的眼神中竟然沒有看到恐慌,隻是一片漠然的死寂。三兄弟對視一眼,用力把羨塵的兩條僵硬的胳膊拉直,捆綁在一起,
五人一車又上路了,隻不過車裏麵已經沒人,羨塵被雙手捆綁著拖在了馬騰的馬後。
馬騰神清氣揚,坐在馬上竟然開始哼唱曲。
走了半個時辰之後,那馬後的人雙手上的繩索已經深深地勒入肌膚之中,血順著繩索流淌,把半條繩索都染成了血色。羨塵渾身被泥土包裹,身上的衣物已經破損不堪,馬走過的路上留下了斑駁的血跡,但是羨塵似乎像是死了一樣,沒有一絲聲息。
馬騰皺緊了眉,臉上線條剛硬,隨即惡狠狠地命令前麵四人放馬跑,回頭對著羨塵,“老子放馬跑死過的人裏邊你子是最硬的!”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左邊的犬牙,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越硬,越好玩,我就不信這個玩意兒是石頭做的!”
刀疤饒有興致地看著馬騰,縱馬在前麵帶路。五匹馬帶著翻滾的濃煙一口氣超前狂奔了一個多時辰,羨塵身上已經分辨不出來血還是草的汁水了,隻是黃乎乎的一片。
停下來歇馬的時候,那馬騰嘴角笑意更濃,他翻身下馬,快步走到後麵,朝羨塵一個淩厲的側踢,羨塵被踢得飛了起來。他嘴裏麵噴出了一口鮮血,人像是蝦米一樣卷曲起來,不停地發出沉重的咳嗽聲和喘息聲。這聲音讓馬騰聽到,如同聽到了仙樂一般,他歡呼著蹦跳起來,從馬上麵的布袋子中取出來一個麻袋,又解開了羨塵手上的繩索,將羨塵裝入了麻袋之中,重新綁在馬後。顯然他不想讓羨塵那麼容易地就死去。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聞著手上混合著草汁和血液的液體,露出心曠神怡的表情。
馬騰看刀疤和王家三兄弟都在看著自己的表演,他頭一笑,從口袋裏麵拿出紙煙,分給每個人一份,五人著了之後又縱馬朝前麵狂奔而去。
日暮時候,刀疤命令三人去尋找生火的柴火,他留下來看馬騰把那麻袋包裹的屍體處理掉。雖然荒郊野嶺的基本沒有人煙,但是私殺囚徒這件事卻是做他這一行的最大忌諱。殺,可以,但是決不能讓朝廷裏邊麻煩的人得到屍體。
馬騰這時已經從白的興奮和癲狂中有些清醒了過來,他下馬,從馬上取下雪亮的寶劍,先一劍揮下斬斷了連接麻袋的繩索。接著劍尖一挑,將麻袋劃開了一個大口子。他做得極心,像是一個製陶工人從爐中取出自己精心製造的陶瓷,唯恐一不心毀掉了自己的心血。
麻袋裏麵是一個被泥漿包裹的人形物體,依稀能分辨出頭和手,整個身體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曲著,如同一團泥一樣堆積在麻袋的底部。
馬騰眼睛睜大了,他看著眼前的爛肉,口中念叨著,“死了,哈哈,死了,哈哈哈哈……”
刀疤上前,用刀鞘捅了捅那堆肉,到處都是軟的,想必全身的骨頭都已經碎了。
馬騰看著刀疤的動作,,“事情完了,你處理一下,我明回去。”
刀疤心中不爽,但是看在錢的份上也就原諒了馬騰。他一手抓著那堆爛肉,把它從麻袋裏麵提了出來,展開來放在了地上,鋸齒形的刀出鞘,他高舉那柄刀,停頓著,竟然半晌沒有砍下去。
馬騰看著奇怪,走近之後發現刀疤整個人已經呆了,厚實的嘴唇竟然在,“不……不要……死?”
馬騰心中疑惑,他運氣大喝一聲,“嘿!”
刀疤被震得捂住了耳朵,隨後破口大罵,“入你奶奶的逼,震死老子了,你他媽活膩味了?”
馬騰咧嘴一笑,“刀疤哥你怎麼還不動手?”
刀疤扭頭一瞪眼,,“這人還沒死!”
馬騰驚得寒毛炸起,“你什麼?”
刀疤指著羨塵,“人還沒死,還話呢,不要死!”
馬騰盯著羨塵仔細看,果然發現在腦袋的那塊黃泥中人形的腦袋那處還有什麼東西在微微抖動。他不再思量,唰的一聲拔劍在手,腰間發力長劍在空中一劃而過,如同展開了一匹亮白色的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