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透明的玻璃牆看進去,隻見靠近玻璃牆的一張餐桌上,那噙著魅笑與別人談笑風生的,正是那害她失眠痛苦的男人——
岺子睿!
一星期不見,他依舊精神抖擻滿麵春風,與她憔悴哀怨的模樣大相徑庭。瞧他,多麼的悠閑自得,多麼的優雅從容,多麼的瀟灑愜意,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完全沒有絲毫的不愉快。
所以,從頭到尾都隻是她在為這段情傷心傷神,而他根本就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而且,他的身邊,此刻正坐著一個金發碧眼身材妖_嬈的外國美女。他們時而低聲交談,時而相視一笑,怎麼看怎麼覺得親密。
心,狠狠抽_搐,一股撕裂般的痛楚從心髒位置蔓延開來,以極快的速度流竄至全身以及四肢百骸裏,痛得她冷汗淋漓。
司徒允惠死死盯著餐廳裏那張熟悉的俊顏,難過到無以複加。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悲涼的苦笑,看到眼前的畫麵,她突然明白了一個事實——
其實,他根本不是在氣她的欺騙,而是在借題發揮吧,因為他已經膩了她,所以想隨便找個借口甩了她罷了。
是啊!他本來就是個放_蕩不羈的花花公子,怎麼可能會對她情有獨鍾,又怎麼可能會為了她這樣一顆平凡無奇的樹而放棄美好的森林。
所以,終究是她太真,太無知,太愚蠢,甚至是太自以為是,竟然以為他會為了她而改變,竟然會傻乎乎地將身心交付於他……
嗬嗬!司徒允惠,你真是下最傻最傻的傻_瓜!
她僵在當場,在心裏狠狠唾罵著自己。雙眼控製不住地開始泛紅,眼底的水霧越聚越多。
她不想哭,不想讓人看到她的脆弱和狼狽,可是怎麼辦呢?她忍不住……
“還挺好呢?你看你這臉色,白得就快跟我家的牆一樣了!”官蝶瞥她一眼,柔聲責備道。
一心隻想著吃的官蝶沒有注意到司徒允惠的異常,見她突然停下也沒有多加在意,鬆開她的手臂自顧自地繼續往前走,一邊看著沿路的餐廳,一邊微微拔高音量頭也不回地:“對了,你前兩你不想做那份兼職了對吧?我跟你老板了,他同意讓你走,你今再上一班明就可以不用去了!”
身後依舊沒有回應。官蝶微微蹙眉,回頭看著還僵在原地的好友,沒好氣地輕斥,“走啊,你幹嘛杵著不——你咋哭了?”
官蝶話未完就看見司徒允惠在啪嗒啪嗒地掉眼淚,頓時嚇得連忙折回去,疑惑又擔憂地看著她。
在官蝶回頭的那瞬,司徒允惠連忙收回投射_在岺子睿身上的目光。她垂著眸,強忍著心裏那股錐心刺骨的劇痛,幾不可聞的聲音沙啞又顫_抖,“沙子進眼睛了……”
“沙子?沒事吧?給我看看——”官蝶狠狠皺著眉頭,沒空去質疑她的謊話,伸手作勢要去查看她的眼睛。
這大商場裏哪裏會有什麼沙子?
“我沒事。”司徒允惠輕輕撇開頭避開官蝶的手,強忍著幾欲崩潰的情緒,急急地:“對不起蝶,我不能陪你吃飯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完,她甚至不敢看官蝶一眼,轉身就走。
“喂,你——”官蝶一臉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好友這是怎麼了。
司徒允惠噙著淚猛然轉身,急急跨出一步,卻迎麵撞上一個人——
“啊……”一聲驚叫乍然響起,來人被她撞得往後踉蹌了兩步,差點栽倒在地。
“對不起,我——”司徒允惠連忙道歉,然而當她抬起頭看清來人的臉時,後_麵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裏,一個字都不出來了。
是岺紫南!
“咦?是你啊!”岺紫南本來想出聲責怪的,可看到是司徒允惠時,臉上的怒氣頓時消散無遺,還下意識地抬手指著岺子睿所在的餐廳,“我哥在——”
“對不起!”
不待岺紫南把話完,司徒允惠連忙佯裝冷漠地丟下一句道歉,然後頭也不回地匆匆離去,僵硬的背影和步伐不難看出她正極力隱忍著什麼。
岺紫南微蹙著眉頭,不明所以地看著步履匆匆的司徒允惠,即便剛剛隻是匆匆一瞥,可她仍是清楚地看到司徒允惠泛紅的雙眼和臉上的淚痕。
一直到司徒允惠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岺紫南才眼含疑惑地看了官蝶一眼,不過她什麼也沒,看了官蝶一眼後就抬步朝著岺子睿所在的餐廳走去。雖然她很好奇司徒允惠為什麼哭,不過她並不認識官蝶,總不能抓_住人家質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