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之後,那道每每夜都會在她腦海裏出現的聲音,無比真實地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灌進她的耳朵裏。
他的語氣很冷淡,仿佛在接一個陌生人的電話,聽不出絲毫的情緒。
聽到他沒有絲毫情緒的聲音,又清晰地感覺到他此刻正與她在同一個城市,她的鼻頭一酸,莫名地覺得委屈,很委屈……
“我喝醉了……”
所有的怨憤與思念,到最後化作一聲難過的哽咽。
她紅了雙眼,狠狠咬著唇僵立在原地,像個等待判決的犯人一般等待他的回答。
短短幾秒,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然後她聽見他再度開口,不冷不熱地淡淡問道:“在哪裏?”
聞菀汀用力吸了吸鼻子,隱忍著心裏的酸澀和難過,忙不迭地報上自己所在的位置。
“等著!”
隨著他最後一個字落音,通話被他結束。
幾乎沒有一絲猶豫,在通話結束的下一秒,她就迫不及待地朝著樓下的街道跑去。
她要去等他,他們已經好久好久沒見麵了,她想他,很想很想!
她是一個性格清冷的女子,對任何事都是一副不太上心的樣子,可獨獨對他,她像是著了魔一般為他癡迷,她把自己所有的熱情都給了他,為他做盡一切違背自己性格的蠢事。
那個叫錢濬的男人,從五年前第一次見麵,就悄悄偷走了她的心……
…… …… ……
等待的時候,時間總是走得特別的慢。那種想要馬上見到他的焦灼和煎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不知是真的喝得有點多了,還是因為久別重逢太過激動,她的心跳得好快好急,大腦還有些暈暈乎乎的,莫名地覺得緊張。
一年多沒見了,他過得好嗎?瘦了還是胖了?還有還有,他可有想她?哪怕隻有一絲絲也好……
迎著夜風站在街頭,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殷切地左右張望。她本不想表現得如此急切,可是怎麼辦呢?她管不住自己的心。
不過十來分鍾,她卻覺得像是等了一個世紀般漫長。終於,她遠遠看見了他的車,不急不緩地向她駛來。
當他的車緩緩停在她的身邊,她從車窗望進去,那張讓她朝思暮想的俊臉,如此真實地映入她的眼簾。
他沒瘦也沒胖,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文儒雅英俊瀟灑,好看得讓她的心噗通噗通一陣狂跳。
錢濬停下車,轉頭看向站在路邊明顯一副焦急難耐的聞菀汀,還沒來得及話,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拉開了副座的車門,坐了進來。
上了車,她垂著頭不看他,顫-抖著手係上安全帶,然後便半側著身子用背對著他,一句話也不。
淚,悄然落下……
飽含委屈和哀怨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臉頰,最後無聲地墜落在座椅的細縫裏。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就是覺得好難過好難過……
她愛這個男人,卻不能在他麵前展現自己的脆弱和委屈,因為她很清楚的知道,他不愛她,更不可能會心疼她,所以她的脆弱和眼淚隻會讓他厭煩。她不想那樣,真的不想惹他討厭,不想……
其實她有很多很多話想跟他,還想告訴他自己有多麼多麼的想念他,可是此時此刻,她卻不敢開口,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哭出聲來。
因為性格和家庭的關係,她從來不是一個願意委屈自己的女子,可是為了他,她把自己這一輩子所能承受的委屈全都承受了一遍。
看到聞菀汀一聲不吭地用背對著自己,錢濬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剛才看到她臉色酡-紅,似乎真的喝了不少酒,以為她是喝多了這會兒難受,便沒往別處想。
“心情不好?”錢濬一邊動作嫻熟地啟動車子,一邊輕輕看了眼背脊僵硬地側坐著的聞菀汀,緩緩開口。
她依舊沒有話,隻是死命攥緊-手強忍著心裏的酸楚。她聽不出他的聲音裏有一絲一毫的心疼,最多也就隻是普通朋友般淡淡的詢問,隻怕連關懷都算不上吧……
心情不好?嗯!是的!她的心情不好,很不好。試問她深深愛著的男人回國了卻連通知她一聲都沒有,她的心情又怎麼會好?雖然她並沒有資格要求他什麼,更沒資格對他發出任何質問。
她沒資格啊!
她不話,縮在座椅裏默默傷心,狠狠咬著紅唇無聲地淌淚。
單戀的心傷,隻有單戀過的人才會明白其中滋味有多麼的酸澀苦楚。
難過、酸楚、甚至還有自我嫌棄,嫌棄自己怎麼不能變成他喜歡的那種女子……
也許真的喝多了點,頭暈又心痛,連自己的情緒都漸漸控製不住了。
錢濬微擰著眉頭,眼底隱隱泛著一抹擔憂。見她不願回答,便沒有再多什麼,啟動車子緩緩融入車流之中。
沉默無語,狹緊閉的車廂裏除了彼此的呼-吸再也聽不見其他的聲音,縱使他們也曾非常親密,可在沉默的此刻,氣氛也難免變得有些詭異。
“到了。”
一路無言地來到她家樓下,錢濬停好車,熄了火,然後轉頭看著依舊一動不動窩在座椅裏用背對著他的聞菀汀。
他低沉磁性的聲音輕緩地飄蕩在空氣中,一如既往的溫柔,可也僅僅隻是溫柔而已。
他對誰都是那樣一副不溫不火禮貌謙和的樣子,包括對她。這也足以明,她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麼特別的存在,可能就比陌生人好那麼一點點罷了。
“菀汀?”
錢濬見她久久不應答,以為她醉得不省人事了,一邊擔憂地喚她,一邊朝她傾身過去想要查看她的狀況。
而就在他的頭探過去的那瞬,她突然轉過身來抱住他的脖子,然後在他微微擦詫異的目光中,用力吻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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