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楊柯被這單調的聲線吵醒,慢慢睜開眼睛,開始循著機械聲響傳來的方向扭頭看去。這一扭,還沒找到聲音的來源,腦後就傳來一陣痛感。
伸手一摸,後腦綁著厚厚的繃帶。
是了,自己從床上仰栽了下來,可不就是後腦磕在床角上了。
自己現在應該是在醫院,而頭上那單調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可入眼的景物卻讓他覺得有些不對,竟然是老式的木質窗戶,外麵是鏽跡斑斑的鋼條,窗戶上安裝著一些玻璃,雖然擦得明亮,可這結構明顯不是應該存在於現代醫院的窗戶結構啊。
來不及打量整個病房,楊柯將身上各種亂七八糟的管子一股腦拔下來,掀開被子,走到窗戶旁邊,向外望去。
低矮的住宅區,狹窄的街道,街上偶爾經過一個騎著老式加重自行車的行人經過,將鈴鐺按得叮鈴鈴直響。而街上行人的穿著更加離譜,老年人大多穿著中山裝,而年輕人身上穿的赫然是曾經赫赫有名的“的確良”布料做的襯衣。
“柯,你終於醒了!”房門口傳來一聲焦急的驚呼,隨後就是“噠噠噠”的快步行走之聲,光是從這腳步聲的頻率就能聽得出主人是多麼的著急。
楊柯轉過身,看清楚趕過來的女人的相貌,驚訝的叫了一聲:“媽?”
“你咋下來了,趕緊上床躺著去。”
隨即,楊柯就迷迷糊糊的被老媽推著重新躺到了病床之上,望著自己老媽年輕不少的容顏和快速變幻的嘴型發呆,至於老媽到底在什麼,他一都沒聽進去。
現在的楊柯媽看上去隻有0多歲,和自己記憶中越來越蒼老的容顏完全無法聯係在一起。
自己這是重生了?回到了0多年前?
慢慢的,思想開始集中,也聽清楚了老媽的話。
“柯,好好養病,這個事情讓你爸打聲招呼,等你病好了再看看到底怎麼處理,你別擔心,啊~”。
聽著老媽軟語安慰,楊柯心裏暖暖的,塵封已久的記憶也潮水般的湧來。
記憶有相似,楊柯確定,眼前發生的事情他曾在0多年前經曆過,並且因為這件事情改變了自己哥哥楊林的一生,隨後就是父親出事被隔離審查,自己一家人的命運從堂瞬間跌落到了地獄。
所以,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他記得格外清楚。
扭頭看了看旁邊的掛曆,1991年7月11日。
果然是傳中的重生啊!
楊柯正在感歎自己這樸素迷離的命運,腦袋就被一雙溫熱的手按住了,“柯啊,傷著了腦袋怎麼能亂動呢,趕緊側著身子躺好!”
腦袋被輕輕按住的楊柯隻能服從的側身躺著,不再亂動。
隻是心裏暖暖的,老媽的雙手,永遠是這麼溫暖。
老媽李梅搬著凳子從病床的一側快速的轉移到另一側,坐在楊柯眼前,開始從床頭櫃上的果盤裏取出一隻橘子剝起來。
楊柯望著老媽的雙手和手上的橘子,橘瓣和橘子皮分離的時候,他的思緒也開始翻飛。
這次住院的原因是他和一個來省城玩的公子哥不心撞車從而發生口角,隨後,兩個下老子最牛的公子哥就動手比武,打的昏地暗,盡管這兩個公子哥之間的身份不對等,但絲毫不影響兩個年少輕狂的熱血男兒當街決鬥。正打得難解難分的時候,楊柯腳下一滑,仰摔倒,後腦磕在路邊的花台邊上,然後被對方抓住機會痛打落水狗,騎在身上一通猛揍。
而對方兀自揍個不休的時候,楊柯後腦流血,已經暈了過去。
對方正騎在楊柯身上拳拳到肉打得正爽,楊柯的哥哥楊林剛好開著警車經過,眼見自己弟弟正被一個癟三按在地上猛揍,於是出手將對方幹翻在地,然後將昏迷的楊柯和剛被他揍暈的癟三打包送到了醫院。
楊林當過兵,出手有重,不心就將對方胳膊弄斷成了殘疾。
楊柯昏迷了三,在這三之中,發生了很多事情。
被不心打殘的公子哥沒啥身份,隻是一個縣城裏的商人的兒子,兩邊完全不對等的身份讓楊林很輕鬆的就將撞車的責任和率先動手打人的罪名完完全全的安到了對方頭上,對方的父親從縣城趕來,看著躺在病床上大呼叫的兒子也隻能徒呼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