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整個醫院都靜悄悄的,隻有窗外樹上的知了兀自在叫個不休。
楊柯仍然靠坐在病床上,他在考慮著自己的事情和全家人的出路。他想了很多事情,哥哥此行會否順利?能不能讓老爸從北方領國即將發生的事情上收獲一些政治資本?當然,如果要在這上麵插一手的話,風險會很大,可收益同樣大。老爸已經是副部級,還值不值得去冒這個風險?這裏麵有個取舍的問題。而自己的工作將如何展開?倚仗自己的經曆讓老哥發財不難,然後怎麼借助老哥的資本來為自己的仕途鋪路?
將所有即將發生的事情以及細節都反複推衍了好幾次,直到找到最佳的平衡方才作罷。
剛剛畢業的楊柯被分配到了團市委,到現在隻上了三班,住了三院,看樣子還得繼續住下去,就算是自己想出院都不行,老媽必然會攔著,起碼還得在這裏呼吸一個星期的消毒水味道。
隨後的幾,楊柯讓陳橋幫忙拿來了紙和筆以及一些書籍,開始打發這些無聊的時間。
看看書、寫寫劃劃,不知不覺的,一個星期的時間就過去了。
這一個星期,楊正和特別忙,沒踏足醫院半步,唯一讓楊柯感覺安慰的是他親手給燉了鍋湯讓李梅送來,隻是楊柯在品嚐的時候
為了拍李梅的馬屁,發表了無數感歎,是沒有老媽煲的湯味道好,哄的李梅眉開眼笑。
這幾時間裏,楊柯寫了一篇理論文章《改革開放需警惕資本自由化》。整篇文章都圍繞著蘇聯改革的局勢做分析,也將蘇聯和國內改革的不同做了對比,最後得出結論,蘇聯改革的模式不可取,最終必然因為政治改革、經濟改革的盲目性而導致失敗,改革失敗的後果極有可能使得原有政治體係分崩離析,我國的改革事業當引以為戒。
除了這篇文章,他還偷偷的將以後即將發生的一些大事件寫了下來,包括國際上的、國內的政治輿論導向、金融方麵的等等,當然也少不了一些位列中樞的大佬的政治理念,以便挑唆老爸早早的跑去抱條粗大腿。當然,這些東西不能見人,隻能反複的記憶,然後燒掉,一段時間之後再寫出來,再加深記憶。
所有的這些東西都是背著李梅寫的,要不然以李梅對兒子的著緊程度,是絕對不會讓本就傷著後腦的兒子幹這樣的腦力勞動的,恨不得讓楊柯一二十四時全都安安靜靜的躺病床上裝屍體。
楊正和的司機老吳開車過來將母子兩人拉回了常委院。
和那些開出租的不同,領導的專職司機都比較沉默寡言,從頭到尾,年近50歲的老吳除了問候身體恢複情況之外就沒再一句廢話,隻是將桑塔納開得四平八穩。
桑塔納在省委常委院7號別墅門口停下,老吳下車之後並沒有去幫忙開車門而是直接將後備箱打開,把裏麵的物品悉數取出來,往別墅裏搬。
除了楊正和在正式場合會讓老吳開門之外,私下裏整個楊家人都是自己動手,老吳早已習慣,暗暗感激之餘對楊正和更是打心眼裏敬佩。
楊柯下得車來,看著這久違的別墅,心裏滋生出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恍如隔世。
進了家門,李梅和老吳將東西收拾妥當,老吳離開後,李梅來到楊柯身邊道:“柯,我已經跟你們領導打過電話了,將情況明過了,你們主任批了你一個月的假,你就乖乖的在家裏養病吧。”
楊柯:“……”
自己才剛上了三班,就請一個月的假,這種事也隻有老媽能幹得出來了。
過不大會,電話響起。李梅接起來聽到對方的聲音就開始埋怨起來:“你這孩子,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跑國外去了,你不知道我多擔心!跟你弟弟一樣,從不讓人省心……”
聽著李梅在在電話裏嘮叨楊林,楊柯樂嗬嗬的走到電話旁邊:“老媽,這是國際長途,很貴的!”
果然,一聽這話之後,李梅就不再話,直接將話筒遞給楊柯,還叮囑道:“那你也長話短,叫你哥哥快回來,那邊氣候又不好,可別弄出個好歹來。”
“哥,事情咋樣了?”
“弄好了,總共貸到100萬盧布,給了10萬的回扣,剩下的已經全部換成了重機械,下午就運回來。”楊林在電話那頭喜氣洋洋的道。
“這麼多?”楊柯也激動了一番,要知道現在的盧布可是比美元還值錢,1080萬盧布可相當於100萬美金。而等到蘇聯解體之後,盧布將貶值萬倍,也就是,以後楊林隻需要還1000美金就行了。
“貸了兩次,第一次是我戰友貸到00萬盧布,然後全換成了重型機械,隨後再以我的名義將這些機械抵押,這些家夥為了索取回扣竟然給評估出1000萬盧布的價值,抵押的那些機械也拿回來了,下午一起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