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龍山村二三事(四)(1 / 2)

在美豔的少婦燕子麵前,一群“從良”的少年似乎有些羞澀,鼓起勇氣和燕子姐寒暄著,這懵懂青春的淡淡情愫啊。

這些少年看向平娃的目光有些躲閃,恭恭敬敬的叫著“平哥”,似乎對平娃有些懼怕。

平娃沒搭理這些半大子,而是看著楊柯,然後目光一直往下,落在楊書記腰腹上,心中想起自家漂亮老婆的那句“白臉東西,中看不中用”,臉上就浮現出不屑和譏笑的表情,繼而有些得意的轉頭他顧。

楊柯能從這種眼神中體會出平娃內心的鄙視,隻是心中有些納悶,這人怎麼短短時間內變臉這麼快,也想不明白他到底鄙視自己幹嘛,大家好像沒熟悉到他能鄙視自己的地步吧。

燕子和幾名少年寒暄之際,偶爾也用眼神瞟向楊柯,一雙漂亮的丹鳳眼似乎帶著些許笑意,然後又看向一臉得意中帶著不屑表情的丈夫,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淡淡的微笑從嘴角勾起,如花笑顏讓身邊的幾名半大子看得有些失神。

楊柯走到龍支書家中,才發現劉已經在等著了,了會話,旁敲側擊的探尋了一些村民們的生活情況和精神狀況。龍支書有問必答,雖然內心對楊柯並不認同,但也盡到了一個村支書的責任。

對於住處,龍支書詢問過楊柯之後,表示可以將其堂弟的房子讓給楊柯暫住,他堂弟一家人去了沿海打工,目前房屋空著,交給他照看。

房子就在龍支書家旁邊,是有些年頭的泥土房,農村常見的拐角型建築風格,橫著三間正房,豎著是一間廚房和一間豬圈,院子還算寬敞,打著三合土,院子邊上是竹籬笆圍起來的,上麵長著些枯萎的蔓藤。

“明我叫婆娘過來打掃打掃,收拾一下,然後敞開門通通風,過幾就能住了。”龍支書對楊柯道。

楊柯急忙道謝。

對這個農家院,他是很滿意的,經曆了後世那些價值觀念扭曲的浮華之後,對龍山村這樣安寧的角落,他很喜歡。尤其是經過半的見聞感受,這些不參雜多少世俗功利的祥和氣氛,在他看來,尤為難得,格外值得珍惜和仔細體味。

在楊柯與龍支書客套之時,平娃和他的漂亮老婆燕子也散步到了人群集中的地方。作為龍山村一道美妙的風景,燕子經過的地方總能惹來一群大老爺們火熱到不加掩飾的目光,這樣的目光使得平娃心中很不舒服,但心底卻隱約有些得意。

這兩口子經過,喧囂更甚。

龍山村雖然破舊貧瘠,但人員居住集中,顯得格外熱鬧,尤其是正處於正月裏,祥和喜慶的氣氛還未完全散去,讓這村子的傍晚更加喧囂。遠處的麻將聲和男人們口無遮攔的調笑聲,混合著一些大姑娘媳婦的嬉笑怒罵遠遠傳來,不時的發出一陣爆笑,這些帶著黃段子的調笑聲傳到平娃耳裏,讓他感覺有些刺耳。不過也習慣了,每次有燕子經過的地方,總是這樣。其實他也能理解,這些習慣隻是人之常情,鄉裏鄉親的偶爾逗逗樂,或許也有些齷齪的心思,但要有多少惡念,也不至於。

懷裏的兒子伸出手,不痛不癢的在他下巴上抓撓著,動作裏帶著些安慰的意思,讓他覺得今的兒子格外可愛。經過下午和燕子的攤牌,平娃心結盡去,心中極為開心,看著可愛的兒子和身邊年輕漂亮的媳婦,他覺得完美的人生,或許就是這個樣子。

燕子神色平靜的挽著丈夫的胳膊,對於那些男人含沙射影的調笑充耳不聞,若是放在平時,那些男人的老婆在場的時候,她會惡作劇的對他們拋兩個媚眼,然後在女人們嫉妒仇恨的目光和惡毒的話語中離去。這些女人平時沒少在背後嘀咕她,偶爾鬧得嚴重些,能讓這些醋味大發的婦女和她們的男人當場吵起來,這樣略顯報複性的動作,她感覺很快意。

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好歹上過兩年初中,加上心思活絡,燕子其實是不屑與這些婦女為伍的,聽著這些人在背後著別人家的家長裏短,她感覺很無聊。在貧瘠的龍山村,她絕對算得上是文化人,即便是結婚後,仍然沒有放棄過讀書,家裏有一本《新華字典》和一本《新華詞典》,已經翻得很舊了,還有一些從地攤上淘來的《少年文藝》,翻來覆去的看了很多遍。她心中是清楚的,除了長相之外,文化程度是她和村裏其他女人最大的區別,所以結婚的這幾年,閑暇時間一直未曾放棄過自學,也曾嚐試著往《少年文藝》投稿,很認真的寫,一篇600字左右的文章前前後後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然後滿懷期待的投了出去,結果卻是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嫁給平娃的時候,她才18歲,正是少女思春的年紀,也幻想著將來的對象會是一個風度翩翩相貌英俊的夥子,可媒婆引來的平娃將她的幻想瞬間擊碎,平娃醜陋的麵容和心中的完美對象截然相反,她還記得當時和年邁的母親賭了好幾的氣,後來迫於經濟壓力,急需平娃提供的金錢給父親治病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屈服,帶著風蕭蕭易水寒的悲壯心理嫁到了貧瘠的龍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