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薄霧浩渺。
院子裏，兩隻100瓦的裸燈被架在木架上，散發出刺目的光芒，照射著整座庭院，煙霧和水霧在燈光中繚繞，看似無跡可尋卻又沿著既定的軌跡盤旋、升騰，就如同這時代軌跡和人生軌跡一般被規劃，怎麼也離不開燈光的輻射。
當然，被規劃的不隻是這些霧氣，還有龍山村一眾熱情的村民，遠在縣城的楊柯早在兩之前就安排好了現在這一幕。
正月末梢夜晚的氣溫其實還比較冷，但所有人似乎都不太在意這些，燈光、霧氣、喧囂、笑臉，正在交彙，等到村民們憤慨激昂的對楊書記發出聲討之後，喧囂聲也逐漸趨於緩和，隻有這些善良的村民對王生複感激的神情還未有絲毫衰減。
王生複在組織著語言，神情有些苦澀的看著旁邊的三婆道：“三婆啊，你們是不是對楊組長有些誤解？”王生複有些猶豫，繼續道：“楊組長不是這樣的人啊！”王生複心中暗自叫苦，這些村民對楊柯的態度若是傳回團委，除了哄笑之外怕是會引發軒然大波，尤其是助學組的年輕人，包括他在內，對楊柯可是極為崇拜的。
三婆拉著王生複的手輕輕拽了一下，眼睛瞪了起來：“你這孩子，還不相信，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咱們這麼多人還能冤枉他？看看他幹的些什麼破事兒，炸雞窩、交二流子！以前的兩個副書記吧，雖沒多少能力，但人還不錯嘛，農活也熟，工作也努力，可這個姓楊的，三婆是半都看不上眼！”完，三婆有些不高興的從懷裏取出一支“什梅”女士香煙，伸進圍裙下的火爐裏著，然後送進滿是褶皺的嘴裏開始咂巴起來。
三婆在村子裏輩分最高，話也最具威信，比龍支書話都管用，在三婆話的時候，這些三姑六婆都沒插嘴，等三婆一完，一個個就紛紛開始接著補充，表達自己對楊書記的強烈不滿。
王生複聽得嘴角抽搐，趕緊出言道：“停停停，鄉親們啊，我可以確定的跟你們，你們誤會楊書記了！”
“楊書記那可是有大本事的人，這麼吧，因為我下來幫龍山村修建了一所學校，所以你們感激我，認為我好。”旁邊的人開始頭。
“但是你們不知道的是，100個我也比了不楊書記啊！”
王生複到這裏，人群裏又爆發出了一陣議論聲。
“王啊，你這話得，誰真心幫咱們辦事，咱們都記得呢！”
“對對，你要這麼自個，我就不同意！”
“那個白臉怎麼能和你比！”
……
村民們七嘴八舌的插嘴，就連旁邊的幾桌麻將都停了下來，聽得王生複冷汗直冒。
“先聽我，聽我完！”王生複稍微加大聲音，“楊書記以前是我的領導，給你們修建這所學校，就是他帶頭辦的，這麼吧，沒有楊書記，你們這學校就修不起來！”
聽到這裏，村民們都稍微正色，收斂起了激憤的表情傾聽著。
“我給龍山村修建的這所學校呢，一共花了4萬多塊錢，但你們不知道的是，龍山村學隻是我們團委修建的眾多學校中的一所，而我，也隻是楊組長下麵眾多辦事員中的一個。”
“我們助學組，總共在全市修建了00多所學校，你們可以算算，這得多少錢？對吧，這些錢可全都是楊書記辛辛苦苦從交州弄回來的，可以，是楊書記一個人給咱們全市修建了00多所學校，讓幾千個上不起學的孩子有書讀了……”
“你們也別覺得楊書記不能吃苦，當時啊，我們下鄉考察的時候，楊書記整整在下麵鄉村裏跑了三個月，當時是三伏啊，他回團委的時候，整個人被曬得全身蛻皮……”
王生複口才不錯，牢記著自己的任務，開始為楊柯賣力的鼓吹起來。
“……所以啊，你們有福了，楊書記可是有大本事的人，沒準什麼時候他就能幫你們找到脫貧致富的路子！至於先前你們的那些事情嘛，咳咳……應該是誤會……”道最後，王生複嘴角抽搐了兩下，發出了兩聲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