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兩口一起回來的還有外婆給物色的保姆。
對於家務,外婆和沈雲仙的看法是一致的,不管是什麼家境,女人都應該適當做些。但麵對著最為疼愛的外孫女的時候,外婆卻是舍不得趙邀茶米油鹽的將細嫩的手指弄粗糙了,早在年前聽沈雲仙講要找個保姆,外婆就在當地給物色好了。
保姆今年19歲,相貌一般,皮膚稍顯黝黑,這是長期的勞作曬的。外婆過這個名叫沈晴的苦命女孩的經曆,言語中頗多感慨。
沈晴父母都沒有兄弟姐妹,雙方父母也是早亡,除了兩個孩子,他們沒有別的負擔。早先是在渡口撐船,父親撐船母親收錢,一家人生活還算富足。六年前一清早出船,船上兩個孩同時哭了起來,對船家人來,這是不吉利的,沈晴父親於是對四名乘客:“不走了,怕是會出事!”其中一名乘客的孩子重感冒,要送往市三醫院輸液,就對沈父發出了懇求,其實這些船家習俗,他們也是懂的,心中多少也有發虛,但麵對孩子重感冒的情況,卻是不能拖。
沈父是熱心人,和沈母略一商量,就答應了。
船行到河中央的時候都還算安穩,但就在這時候,船下傳來一聲巨響,隨即船身就是一陣顫動,船底炸開了一個臉盆大的洞,河水嘩嘩往上冒,撞上大號水雷子了!在大河邊,水雷子很常見,但這樣大又飄在外麵的卻極少,因為一旦撞著人,就必然弄出人命,所以那些漁人都特別注意這種大水雷子的固定,他們運氣太差……這個時候,船距離岸邊還有500多米。出此意外。來不及抱怨,沈父將船撐得更快了,沈母和旁邊驚魂未定的乘客也急忙取出船上的物品、拆木板、脫下衣服往洞口堵,生死時刻,那名重感冒的孩子也被放到了船艙中的坐位上躺著……臉盆大的洞,人力是堵不住的,最終收效不大。
在距離河邊三百米的時候,船被淹沒了。在這一刹那,沈父一手抄起兩個孩,另一手托著妻子落入了河中。由於要顧及妻子和兩個孩,沈父未能遊到岸邊,四人在距離河岸0多米遠的地方沉了下去……而這個時候,四名乘客互相扶持著還在後麵幾十米的地方慢慢遊著,另一頭,有一個早起鍛煉的人紮下了河,飛快往沈父等人沉沒的地方遊來。
結果就是那位熱心人隻能救起兩個體重較輕的孩,沈父和沈母雙雙沉江,兩後在距離落水處四十公裏的地方浮起了兩具抱在一起的屍體……
那四名乘客中的兩名在事後找到沈晴姐弟。直接下跪道歉,表示願意每年給兩姐弟一筆生活費,一直負擔到成年。但這承諾隻持續了兩年就沒了後文,15歲的沈晴隻能輟學務農。隻要能賺錢,什麼活都幹,為了供弟弟讀書。
逢年過節的,鄉鄰們都會給這兩姐弟一些壓歲錢。有的給得比自家孩子都多。
去年,沈晴的弟弟考上了市裏最好的高中,需要住校需要生活費。負擔更重了。兩姐弟需要生活還要供弟弟讀書,若非鄉鄰偶爾接濟一,家徒四壁的沈晴怕是早就負擔不過來了。
當外婆叫這女孩過來給她外孫女當保姆的事情之後,沈晴直接問道:“一個月能有00嗎?”市裏消費不低,她弟弟每月生活費需要10,她還想在這幾年存些錢供弟弟上大學,大學裏費用將會更高。
外婆也不知道工資給多少,但想來以女兒家的條件,是絕對不會低的,出了500的數字,沈晴一聽,立即就跪在外婆麵前磕了幾個響頭,拉都拉不起來。
對於生活窘迫、卑微的落難之人來,膝蓋下麵沒有黃金!
沈晴並不傻,在楊柯和趙邀結婚的頭就跑過來幫忙,能在未來的主人家麵前掙印象她沒想過,她主要是想先觀察觀察楊柯和趙邀的人品,別到時候她去到那邊出了什麼事,那弟弟可怎麼辦。
那她隻是遠遠的看了看,在那嘈雜的婚禮現場,其實也看不出什麼來,但她心中的顧慮卻打消了,不上來是為什麼,她就覺得這兩人不是壞人。是自己多慮了,沈婆婆那麼好的人,一家兒女都是老師,怎麼可能會對她不利。
沈晴很靦腆,在車上,楊柯和趙邀笑間,偶爾會和她聊幾句,問一些問題,每每這個時候,她都表現得很緊張,有些手足無措……眼前這對夫妻氣質太好了,她覺得,他們就像是古代的公子姐,而她則是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