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裏茶香四溢。
周重雖然和楊柯級別相當,但詹書記請兩位衙內喝茶,他也隻有淪為伺候廝的份,兢兢業業地為幾人甜茶倒水,目光不時在楊柯和王書語麵上掠過,心中還在翻騰,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有沒有貓膩。
實在是兩人進入包間之後的一係列動作言語表情,讓他有些拿不準。
周秘書在觀察楊柯和王書語的時候,殊不知兩人心中已經給他判了死刑。
楊柯和王書語先後向詹書記彙報了明年乃至今後幾年各自轄區的發展思路,聽得詹文濤含笑點頭。
“詹書記,山塬底子薄,建設方麵還需要市裏大力支持。遠的不,就前幾報上來的環城河堤項目……”楊柯到這裏停了下來,目光灼灼看著詹文濤。
詹書記點點頭,道:“我記得,原本是三公裏長的環城河堤,是楊柯你力排眾議增加到八公裏的,怎麼?這個項目還有問題?”
楊柯苦笑道:“詹書記有所不知,這個環城河堤的建設項目隻是半截,修建的也隻是洄河靠縣城的一側的河堤,而洄河的另一邊,望河鎮整體地勢偏低,整個鎮內一直受洄河影響頗重,方圓幾十裏都是魚塘、泥沼。如果洄河水位一旦拉高,那麼,望河鎮將會被淹沒。”
詹書記麵露沉思之色,下意識地問道:“不能將另一側的河堤也修起來嗎?”問完之後方才發覺自己問了個愚蠢的問題,要是能修起來,山塬那邊怕是早就動工了,而楊柯也不會單獨跟他提出來。
“是這樣的書記,洄河靠望河鎮的一側,由於鎮裏一直都以養殖為主業,曾經養過不少龍蝦,那邊的土質已經完全鬆掉了。河堤修起來也不頂用。如今三川工程截流在即,望河鎮的整體搬遷已經刻不容緩,所以,我在這裏邀請書記抽空去山塬視察一番……”楊柯順勢對詹書記發出了邀請。
詹文濤頷首,示意楊柯繼續。
“……不隻是山城,就連西川都收三川工程影響很大,詹書記也清楚,整個西川從兩年前開始,就在大力治理河道,興修水利。預防三川截流甚至蓄水之後可能給西川造成的影響。而山塬縣城邊上的洄河也是長江的支流,水位一旦拉高的話,後果堪憂。如今山塬的水利建設方麵,隻能確保縣城不受影響,其他地方,暫時是無力顧及的。”
“那麼,你們山塬是怎麼考慮的?”
“我已經和王書記商議過了,望河鎮整體搬遷,而現在望河鎮所在的二十多平方公裏的土地。到時候……很可能會成為湖泊!”
詹書記點點頭,然後對周重道:“記下來,過完春節,盡快安排去山塬看看。楊柯。要是有什麼好的想法,盡管大膽去做,市裏會鼎力支持的。尤其要注意安頓好望河鎮的民眾,千萬別讓他們鬧出事情來!”
……
夜已深。山城星星點點的燈光開始逐漸熄滅,大街上已是更深露重人跡稀少。
四人從茶鋪出來,詹文濤看了看兩人問道:“開車了嗎?要不我讓司機送你們回去?”
楊柯笑著回答道:“王區長的車還在的。書記放心,保證將王書記安全送回去。”
詹文濤點了點頭,抬手看了下表道:“那行,你們就先走吧,尤其是王區長,可是咱們山城的一塊活招牌,可不能因為熬夜而影響了容顏,那就成了咱們山城人民的損失了。”
詹書記很難得地調侃了一句。
楊柯和王書語也不知對方是怎麼想的,偏偏要他們先走,聞言也不推辭,和兩人握手告別,隨後一起走向了王書語的紅色跑車。
先前周重所見的一幕再次重演,就當著詹書記的麵,幾乎沒有絲毫差別地複製了下來,看得周重瞠目結舌。
莫非……我真是想錯了?
詹文濤見到兩人的做派,也是愣了愣,隨即搖頭失笑。
紅色跑車疾馳而去,周重湊到詹文濤身邊,道:“書記,先前我過來邀請的時候,楊縣長和王區長就是這麼做的。而在那之前,他們倆的秘書坐了楊縣長的車剛走。”
詹書記搖了搖頭:“不可能的!”
和周重不同,詹文濤可是很清楚趙長德與王家的關係,並且正是因為趙邀的事情,導致了趙長德和王家翻臉,雖如今關係有些緩和,但卻也絕對不會允許王書語和楊柯有所糾纏。
周重聽得對方的話,沒再什麼,隻是心中卻留下了老大一個問號,同時也在內心裏暗自決定,一定要將這兩人之間的關係查個水落石出。
若是能掌握到兩人之間有見不得人的關係,那就真正掌控了一張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