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了包間裏的三人一眼,笑問道:“縣長沒來嗎?”
問完這句話,見得周娟搖頭,女子略顯失落地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道:“其實……我很希望縣長能來的!縣長對山塬所做的事,讓我很佩服、很佩服……”著話,她如同在自言自語:“我也很想跟著縣長的步伐,為山塬縣的建設貢獻一份力量,可惜……我沒有機會了!”
聶恒見女子神誌有些恍惚、萬念俱灰的樣子,忍不住蹙眉道:“卿縣長……”
女子正是副縣長卿秀,見聶恒蹙眉的樣子,輕聲笑了笑,伸手製止了聶恒,繼續道:“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是真的麼想到,以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著著,終於,卿秀的話語變成了哭腔,隨即就情緒失控地爬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來。&l;
邊上幾人見得對方情緒失控成這樣,都有些詫異和不忍,盡管他們都不清楚卿秀的是什麼。
周娟起身,走到卿秀身邊,拍著她的後背輕聲安慰。
包間裏清冷的環境、氤氳的水汽混合著茶香、女子失聲痛哭情緒撕心裂肺、溫婉的勸慰話語交彙在一起,讓旁邊兩個素以鐵血聞名的男人互相對視幾眼,摸不著頭腦。
卿秀,山塬縣副縣長,以長袖善舞、平和待人出名,曾經是一些年輕工作人員心中最為尊敬愛戴的副縣長,主管工商業和勞保,對山塬的經濟做出過巨大的貢獻,多次為縣裏挽回了不的損失,不管是以前的鄭書記還是如今的王山嶽,對其都頗為倚重。
可如今,這位風姿卓越的嫵媚女縣長卻爬在這茶樓的包間裏嚎啕大哭。
哭聲之中,偶爾會夾雜著一些咒罵的話語或是帶著哭音的笑聲。聲音尖銳、刺耳……
身為縣紀委書記,聶恒見識過眾多官員麵具後的臉譜,可如今看到平時一臉笑容、幹脆利落、嫵媚平和的卿秀如斯表現,仍然被深深觸動,心中就歎了一口氣。
卿秀,這真的是他所沒想到的,完全沒想到。
恐怕邱誌高正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裏嘲笑他吧。
因為他曾經過一段話,有關紀委工作的一些總結性的話語,如今想起來,有些諷刺。
他曾:任何女人。隻要跟男人發生過那層關係之後,不管在什麼場合,隻要雙方湊在一起,就能從神情中看出來,掩飾不住。女人的眼睛是一口淺水井,心中有了愛和恨,就會情不自禁地想把它展露出來,所以很多事情和關係上,都是女人深情和怨恨將男人出賣了。紀委工作。最容易的突破口還在女人身上,襲擊女人的方式有兩種,第一從感情上突破,告訴她。她深愛的男人除了她之外,還有別的女人,而且用情比她深,這樣一番話下來。這女人肯定崩潰;第二是從金錢上突破,告訴她她的男人將錢藏在了別的女人那裏,她這裏隻是那男人的賓館酒店。不是他的銀行,這女人也絕對會翻臉。
紀委的工作人員將此話奉為經典,以前他也深信不疑,相信自己絕對能通過女人找出對方的破綻,可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竟然是卿秀!
卿副縣長就在他眼皮底下晃來晃去兩三年,他愣是沒看出卿秀和那個人之間有問題!
卿秀哭了一陣之後,聲音逐漸了下去,慢慢不複與聞,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三人對視一眼,聶恒對兩人搖了搖頭,示意別去打擾她。
顯然,誰都能看出,卿秀目前處於身心俱疲的狀態,並且精神受到過嚴重的刺激,剛才的哭泣之中所表現出來的,已經有著嚴重的人格分裂跡象。
盡管很多人都有著輕微的人格分裂症,但卿秀的狀況,顯然比較嚴重。他們都很難想象,這位卿副縣長平時是如何做到一致,愣是沒讓任何人發現她的異常情況的。
周娟走了出去,房間裏,周雄武和聶恒無聲地飲茶。
再過得一會,周娟拿了張毯子進來,輕輕為卿秀披上,然後坐回座位上,看著卿秀那張哭花了的臉,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