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二十七年的冬,分外冷。
江南已經很久沒有下過雪了,今年卻下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雪。
人人都是因為今年戰事興起。
二十七年二月,甲午(初三),北魏國主借口到梁川打獵,實為準備南下。文帝詔令淮河、泗水沿岸的各個州郡:“如果魏寇規模進犯,就各自堅守自己的城池;如果大規模進犯,就帶著老百姓全部撤到壽陽。”
辛亥(二十日),北魏國主親自率領十萬騎兵突然越過邊境。劉宋南頓太守鄭琨、穎川太守鄭道隱棄城逃跑。
三月,因戰事起,文帝減內外百官俸三分之一。
北魏軍隊不分白黑夜地連續圍攻懸瓠,陳憲督統將士苦苦奮戰。當時雙方戰死將士的屍首堆積得同懸瓠城牆一樣高。北魏軍隊踏著屍首向城上攀登,雙方短兵相接、激烈搏鬥。
與此同時,北魏國主派永昌王拓跋仁率領步、騎兵一萬多,驅趕著他們在六郡所掠虜的百姓北上屯守汝陽。當時徐州刺史武陵王劉駿正鎮守彭城,文帝派遣秘密使節去通知劉駿,命令他出動騎兵,帶上夠三吃的糧食去襲擊北魏軍隊。劉駿發動方圓百裏的一千五百匹馬,分兵五路。
劉駿手下的劉泰之等率兵偷偷向前推進,襲擊北魏軍隊,殺死三千多人。可惜,北魏軍隊偵探到劉泰之等沒有後援部隊,便又領兵反攻。最後隻有坦謙之、尹定、杜幼文及一些士卒共計九百多人得以逃脫,劉泰之被北魏軍隊殺死,臧肇之掉到河裏溺水身亡,程祚被北魏軍隊抓獲。
北魏國主圍攻懸瓠達四十二日。
文帝震怒,派南平內史臧質到壽陽,讓他和安蠻司馬劉康祖一同率兵援救懸瓠。北魏國主派遣殿中尚書任城公拓跋乞地真率軍抗擊,臧質等人迎擊並殺了拓跋乞地真。
壬子(二十二日),劉宋安北將軍武陵王劉駿貶為鎮軍將軍。
北魏國主拓跋燾給劉宋文帝寫信,柔然可汗鬱久閭吳提,鬱久閭吐賀真都已死去,如今我就要向北征伐,先鏟除這些騎馬的賊寇,你如果不遵照我的命令去做,明年秋我當再次南下。“彼若欲存劉氏血食者,當割江以北輸之,攝守南渡,當釋江南使彼居之……彼公時舊臣雖老,猶有智策,知今已殺盡,豈非資我邪!取彼亦不須我兵刃,此有善咒婆羅門,當使鬼縛以來耳。”
文帝思忖良久,同意了隔江而治。
而後將侍中、左衛將軍江湛升任吏部尚書。
到了六月,清河崔氏崔浩和高允等人共同撰寫《國記》,聽信了閔湛、郗標的話,把自己的見解刻在石碑上,以此來顯示他的秉筆節氣。
崔浩將北魏祖先們的事跡寫得詳細真實,陳列於交通要道中,來往過路的人看見後充作談資大肆宣揚,北方鮮卑人知道後非常憤怒,向北魏國主崔浩的壞話,認為這是在張揚祖先的過錯和汙點。北魏國主大怒,派人調查處理崔浩和其他秘書郎吏的罪。
六月,己亥(初十),北魏國主下詔,誅斬清河崔氏老幼和與崔浩同宗的人,與崔浩有姻親關係的範陽盧氏、太原郭氏、河東柳氏,都被誅滅全族,其他人都隻誅斬罪犯一人。
得知這一消息,士族們紛紛渡江逃往江南。
文帝得了這些士族們大喜,決定起兵北伐。
建康滿城惶恐,因為凡是家產超過五十萬錢的,僧侶尼姑積蓄滿二十萬錢,都要向朝廷借出四分之一。溫幼儀和姚思謙的兩個店鋪,一個賣家具一個賣蠟燭的,共獻了將近二百萬錢,蕭氏也獻了兩百萬錢。這還是姚思謙遊了王謝姚三家的家主之後瞞報了財錢才省下來的。
建康一時之間銅貴如金。
冬月,溫幼儀得了溫享和溫長蘅的家書。因溫享勇武異常,善於謀略戰功不斷,得了武陵王劉駿的喜愛,升他為參軍。又因為戰事起,他不能回去參加溫嫻的婚禮,請蕭菁芬多多費心。
溫幼儀很是喜悅!信上雖然沒溫長蘅怎麼樣,可是從溫享的信裏卻可以看出來溫長蘅慢慢褪去了士族公子的浮躁之氣。
她唯一擔心的隻有蕭菁芬。
自從王拙之走後,蕭菁芬再度臥床不起。她好像失去了活力,整個人如同一具死屍般枯稿。
溫幼儀無法,隻得托陳嫗照顧蕭菁芬,她回了建康。
姚思謙也不在建康,他跟著文帝北伐,被升做五品亭侯,雖是不領兵,卻相當於謀士。
他走之前,溫幼儀為他灌了大量的空間水,還將聞八田豐等人也派去了他的身邊積攢戰功,隻留下聞十八和初五倆人。
聞十八不願離開溫幼儀,因為他所追求的和幾個兄弟都不一樣。
他想追求長生之道!他覺得空間裏有他所需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