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製品在大周朝屬於稀罕物,而用象牙精雕而成的觀音像更是絕無僅有。
寧氏親自捧了觀音,放在汪氏麵前。
看著慈眉善目的觀音大士,汪氏眉眼綻開。
這樣的禮物,她無法拒絕。
昨晚還在想著,今日收禮物時,定要好好挑剔一番。
可現在,她無話可。
“來,圓圓,這件玩意拿去玩。”定遠侯將孤本心翼翼的揣進懷中,然後拿出一個精美的匣子,笑眯眯的遞向穆錦晨。
“謝謝祖父。”穆錦晨奶聲奶氣的應了。
白芷忙替她端了匣子,入手有些沉。
她沒有打開瞧,不知裏麵是什麼。
定遠侯也未讓她打開。
除了穆錦晨一家外,其他人雙眼中均露出了不滿。
因他們知道這裏麵是什麼。
特別是穆瑜,下唇都差點兒咬破了,直勾勾的盯著那個匣子。
這個匣子她認識,裏麵裝著一件奇怪的樂器,隻要轉動它下麵一個東西,就會自己發出美妙的聲音。
她聽父親過,這樣東西是外國使者帶來的,整個大周朝隻有五件,四件在宮內,還有一件就是這個。
曾央父親去向祖父討來給她,可是祖父拒絕了。
沒想到,今日大方的給了穆錦晨。
哼,氣死人了!
汪氏也暗暗咬牙,在心裏將定遠侯好一頓罵,這東西她也曾討要過。
她給了一套金鑲寶石首飾給穆錦晨,共計八件。
穆錦晨拿了個匣子,邁著短腿向穆瑜走去。
她將匣遞向穆瑜,奶聲奶氣的道,“大姐,這是京都沒有的東西,送給你。”
穆瑜正惱穆錦晨,聽她禮物是京都沒有的,無異於火上添油。
她伸手奪過匣子,狠狠砸向光可鑒人的地上,“呸,你一個低賤的蠻子,還有臉自己的禮物京都沒有……”
忽然沒聲音了。
匣子被砸開,裏麵滾出一個裝著淡黃色液體的琉璃瓶。
這是香露,大周還真沒!
整個屋子裏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寧氏身上。
定遠侯銳利的眼神立馬掃向穆文義夫婦,喝道,“老二!”
甘氏看向穆瑜,沉聲道,“瑜兒,不可如此無禮。香桃,還不趕緊將禮物撿起。”
後邊這話是對穆瑜的丫環香桃所。
香桃忙去拾香露。
甘氏又看向穆文仁夫婦,“大哥大嫂,瑜兒年幼不懂事,若有得罪,還請海涵。”
輕飄飄一句話,就想將這事給揭過去。
更是忽略了穆瑜稱呼穆錦晨為蠻子。
他們不會告訴別人,這聲蠻子是他們教女兒今日當眾的。
就是要當眾揭寧氏的短,讓她難堪。
寧氏端起菊瓣翡翠茶盅,優雅的輕啜一口。
將茶盅又放下,她抬眸直向穆文義夫婦,問,“二弟,弟妹,瑜姐兒這話是誰教的?”
穆文義微笑著道,“大嫂,孩子的話您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啊。”
答非所問。
同時還隱指寧氏氣量狹,與一個孩子計較。
甘氏也道,“是啊大嫂,瑜兒不懂事,回去後我們會嚴加管教。”
寧氏彎著唇角笑了,“二弟妹這話的沒錯,瑜兒隻是六歲的孩子,哪知低賤和蠻子二字。
所以我才會問這話是誰教的,二弟妹你們還沒回答我呢,到底是誰教的?是二弟妹你,還是二弟,又或者你們讓他人教的?”
麵色越來越冷。
語氣也越來重。
定遠侯暗暗點頭,臉色越發陰沉了。
穆錦晨則站在那兒看戲。
她與父母早知這些人心裏是瞧不起外祖的,方才一試,果真就試了出來。
她隻負責激怒穆瑜,其他的由娘親搞定。
而父親,因著身份的緣故,也隻能旁聽。
甘氏做賊心虛,忙道,“大嫂,您誤會了,怎會有人特意教瑜姐兒這些渾話呢,也不知是在外麵哪兒學來的……”
“啪……”寧氏將茶盅猛得一頓,嬌叱,“甘氏,別以為他人都是傻子,今兒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下回若還有誰敢這樣罵圓圓,猶如此桌!”
她一掌用力劈向身旁張楠木嵌螺鈿雲腿細牙桌。
“嘩啦”一聲巨響!
桌子塌了,變成一堆朽木。
菊瓣翡翠茶盅掉落在堅硬的大理石地磚之上,碎成幾片。
金色的茶水彙成一支細流,向甘氏的腳旁流去。
屋子裏頓時寂如死灰。
土匪,果然是土匪!
汪氏看著煞氣凜然的寧氏,氣得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