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
樂雪織攏了攏自己的外套,遮蓋住了內裏襯衫被紅酒沾染上的痕跡。殊不知,早在她上車,男人就注意到了。
男饒眼底下蓄著狂風暴雨,平靜的麵孔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對了,你怎麼來接我了?時間掐的太準了吧。”
正好在她走出大門的時候,對方的車正好停下。
薄斯修隨口道,“碰巧。”
其實他早就在一邊等待了,直到看到那一抹人影,他才開車上前。
他自然是注意到了少女剛出現時候,那身上的狼藉,微濕的秀發,顯然是被人潑了紅酒,還有額邊上的紅印……
雖然已經消散了許多,但在少女白皙的麵孔上愈發明顯。
樂雪織覺得自己也真是倒黴,那個紅酒杯當時她完全可以躲開的,但不知怎麼,自己跟失了魂一般,在原地不動。
“被欺負了。”薄斯修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樂雪織撇撇嘴,“哦,我爹用紅酒杯砸我,你,可不可笑?起來,這還是我回國第一次見他呢,他就這麼對我。”
樂雪織見樂恩的次數屈指可數,哪怕是出國之前,樂恩也是常年在外出差,不願回家。
雖然是有著血緣的親密關係,但二人之間,卻比陌生人還要生疏。
最起碼,陌生人不會無故看自己不爽。
而樂恩,隻要見到她,就一臉晦氣樣。
薄斯修的眸子暗了暗,“有些人,不配為人父。”
薄斯修微微偏頭,“需要我替你出氣嗎?”
樂氏?
雖然是有點後台,但,這也不是能欺負他的饒理由。
樂雪織聞言,噗嗤一笑,一臉調侃,“你就是一人民教師,你還想怎麼幫我出氣?把他的寶貝女兒樂安琪的試卷改零分嗎?”
薄斯修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隨便答道,“有司徒玦,無礙。”
知道對方是拿著司徒玦當擋箭牌,對方的身份不會比司徒玦低到哪兒去,甚至是,完全不是一個水平的。
但對方此刻還在演戲,樂雪織倒也不介意,她點點頭,撐著下巴,“那倒不用,就當讓我徹底看清這段父女情吧。反正從今以後,我和他再無關係,畢竟生我養我,反正他也不需要我給他養老,就當兩清了。”
樂雪織隨意道,漫不經心的語氣,似乎少女真的毫不在意此事。
薄斯修微微側目,完美捕捉到了少女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
少女一向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
薄斯修思忖片刻,“每個父母表達愛意的方式不同,但感情是隨時間波動的,也許你的父親以前很愛你,隻是被時間衝淡了,現在也是愛你的,隻不過,沒有以前那麼愛你。”
對方居然會出這樣的長篇大論來安慰自己,這倒是讓少女有些意外。
要知道,對方在自己眼中,可是個低情商的男人。
樂雪織一臉驚奇,“阿修,你也太會安慰人了吧?”
薄斯修抿抿唇。
“不過也沒事,我一個人也能很好呀,這麼多年都過來了,跟個孤兒似的。不過你也的也對啦,可我已經不在意了。”
“是嗎。”薄斯修輕聲道。
恐怕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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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TV包廂內。
包廂內坐滿了年輕少年少女們,此刻他們一臉的鬱悶,盯著同一個地方。
“樂恩,我曹尼瑪!!!!”
薄斯修:……
好的不在意?
果然不出他所料,少女不過是把悲傷難過埋藏於心罷了。
薄斯修靜靜地坐在一旁,如獨自盛開的雪蓮,讓人不敢汙染半分。
隻是,薄斯修的身邊,是一個抱著酒杯瘋狂給自己灌酒的少女。
樂雪織已經喝多了,有些神誌不清了,她本來就不怎麼喝酒,酒量更是差,幾杯下去,早就開始意識模糊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