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雜草叢生,雖然很軟,但是從四五米高的半空摔下來,時念卿不僅僅是狼狽,她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而,最讓她吐血的是:她墜地之後,停頓在半空中的直升飛機,緩慢地下沉,最後穩穩著陸。
時念卿目瞪口呆地望著那群穿著迷彩服的男人,邁著優雅的長腿,氣場強大從機艙鑽出來,然後坦然鎮定,昂首挺胸從她身旁威風凜凜路過,沒有一點愧疚,她當即情緒激動,憤怒爬起身,目光凶狠地瞪著走在最前端的男人,惡狠狠爆了粗口:“霍寒景,你個有人心,沒人性的暴君!!”
太可惡了。
飛機不著落還好。
明明就要落地,為什麼還要把她踹下來?!
故意折磨她,想要摔死她不成?!
時念卿忍不住想:如果眼刀子可以殺人的話,霍寒景那男人,早就被削成一片又一片了。
“噠~——!”
時念卿的火氣,還高高聚集在頭頂散不下去,一枚凜冽的子彈,順著她的皮靴,急速鑽入地皮,枯黃的幹草炸起飛濺。
時念卿尖叫著,一下蹦了八丈遠,毛骨悚然地望著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狙擊槍的男人,驚恐地衝著他咆哮:“霍寒景,你瘋了?!”竟然對著她開槍!!
他到底想做什麼?!
難不成,想把她擊斃在這荒山老林裏?!
就算他現在對她再無半點情分可言,就算她霸占了他喜歡女人的位置,但……也不至於如此暴戾血腥地殺人滅口吧。
時念卿的小臉,頓時變得慘白。
霍寒景見她一臉的衰相,一副嚇傻的模樣,不由得冷笑起來。
順手將狙擊槍丟給身旁的陸宸,他低沉著陰霾的嗓音,幽幽地開口:“如果你想成為野獸的口中美食,可以繼續杵在那裏,我沒有任何意見。”
時念卿臉色一變,隻是稍稍怔愣了一秒,便立刻動作迅速跑了過去。
她剛走過去,陸宸手裏的狙擊槍,黑森森的冰冷槍口,毫無征兆抵在她的太陽穴上。
金屬特有的冷沁感,頃刻間,從時念卿的腦門兒,襲遍全身她全身每個細胞,她當場脊背發寒。
生命受到威脅之時,保命,是本能。
所以她毫不客氣往霍寒景身邊竄。
陸宸瞄到時念卿的動作,立馬黑了臉,他眼冒凶光,咋咋呼呼地衝著她吼:“時念卿,把你的狗爪子拿開,不要挽景爺的胳臂。他的胳臂,是你這種人,能隨隨便便碰的嗎?!信不信我立刻嘣了你?!”
陸宸的眼眸,一片血紅。
時念卿心裏憋屈的慌。覺得今天的自己,就像一隻猴,被他們耍來耍去的。
所以聽見陸宸的吼聲,她也怒了,幾乎想都沒想地脫口而出:“有本事你嘣啊,陸宸,今天你不嘣我,我還不爽呢。不過,在動手前,要好好瞄準,千萬不能出了差錯,要知道,將槍口對準總統,可是死罪,你陸家一百零五條人命,夠贖罪嗎?!”
陸宸被時念卿的懟怒,氣得整張臉都扭曲了。
死死拽著槍杆的手,青筋都急速的一根又一根冒了出來,而時念卿卻不饒人,繼續火上澆油刺激他。
在陸宸被刺激得理智全失,憤憤將槍口對過去的當下,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清脆的槍響。
之後,濕度極重的原始森林,死寂無聲。
子彈,穿過皮肉的劇痛,遲遲沒有傳來。
時念卿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
最先入目的是顏色偏暗的迷彩服袖口,然後是一隻有力的手,穩穩地扼住陸宸的槍管,對準她身後的一棵古樹。
哪怕已至正春,但森林裏的溫度依舊很低。
森林外,陽光普照。
森林裏,卻是冷霧藹藹。
時念卿看著男人融在霧氣裏猶如刀鑄的俊臉,幽邃的黑眸裏閃過危險的光,臉上的神情冷漠得令人膽顫。
霍寒景甩開槍管,聲音仿佛鍍了一層冰:“陸宸,你真想被處死?!”
“……”陸宸臉色瞬間一變。
跟在後麵,原本隻是看戲,想瞧瞧陸宸是如何戲弄時念卿的楚易和徐則,怎麼也沒想到:事態會演變得如此嚴重。
他倆完全沒有緩過神來。
明日,就是三年一度的“鬥獸宴”。原本霍寒景提前一天抵達鬥獸森林,是想好好消遣消遣。
鬥獸宴的開幕式,是死亡活靶。
所謂死亡活靶,是指S帝國但凡判了死刑囚犯都會被秘密送至帝城積累起來,供S帝國秘密訓練的特種部當做靶子來練習槍法。雖說,這樣的方式,實在太過殘暴與血腥,但不得不說,效果卻是極好的。
與一般的特種兵相比,這批秘密特種兵,能以絕對的優勢與速度,擊中敵人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