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慶書的話音方落,霍寒景挺拔俊逸的身軀,猛然僵住,他抬起深邃的黑眸,不可思議地盯著柳慶書,眼神,很是錯愕與驚然。
幫時念卿夾菜?!
他沒聽錯吧?!
他堂堂S帝國的總統,十二帝國的統治者,從來隻有別人卑躬屈膝,替他夾菜哄他開心的份兒,怎麼可能屈尊降貴給女人夾菜?!他倒是願意夾,但是她承受得起麼?!
霍寒景濃密的劍眉,微微一蹙,剛要張嘴說點什麼,柳慶書卻拔高聲音,威嚴催促道:“還愣著做什麼?!趕緊給小卿夾菜啊!!”
說著,柳慶書瞧見霍寒景還穩如泰山地坐在那裏,巋然不動,不由得急了,他眉眼都冷沉下去:“怎麼,當了總統,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坐在旁邊,被驚得一愣一愣的時念卿,瞧見柳慶書有動怒的跡象,連忙出來打圓場:“不用不用,我自己夾菜就好,喜歡吃什麼就夾什麼吃。閣下大人,每日國務纏身,萬分辛苦,我怎麼還敢勞煩他幫我夾菜,不是折煞我麼?!我幫他夾菜,還差不多。”
一邊說著,一邊趕緊拿著筷子,夾了霍寒景最喜愛的菜,就要往他碗裏放。
旁邊的宋雯,著急得也看不下去了,立刻阻止時念卿的動作:“寒景欺負你,也不是沒有緣由,你看,全是你慣出來的。你柳爺爺幫你粗氣呢,你好好坐著就行,跳出來夾什麼菜。”
“……”時念卿瞬間無語。
接下來整整三分鍾,霍寒景被柳慶書與宋雯,齊刷刷的犀利目光,盯得太陽穴上的青筋都突突地直跳。
最終,他還是服了軟。
放下筷子,順手拿起公筷,就要去給時念卿夾菜。
瞄到他更換公筷的動作,柳慶書瞬間有些不高興了:“給自己妻子夾菜,換什麼公筷,如此生分,是不是太見外了?!”
霍寒景作為一國總統,出席各式各樣的宴會,在公共場合,使用公筷,是禮節,無可厚非。
對待外人,柳慶書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對於自己最親密的妻子,還如此注重細節,就顯得實在太過疏離。
此行為,著實傷人。
而霍寒景,再次僵住了。
宋雯見狀,趕忙附和道:“寒景,趕快換雙筷子啊。”
“……”霍寒景。
霍寒景是天生的王者,高貴儒雅,世間,他是最完美的存在,時刻光芒萬丈,耀眼非凡。時念卿第一次見到他,便覺得再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有他帥氣漂亮。
單是那雙握著筷子的手,像上帝最傑出的藝術品,素淨,修長,骨節分明,好看得近乎完美。
璀璨的白色燈光下,他的手,似自帶光芒。
時念卿坐在餐桌前,就那樣怔怔地盯著那雙手,夾了她最喜愛的紅燒肉,放在她的碗裏。
目光落在他指尖的筷子上,她恍惚得耳根隱隱發熱。他竟然真的用他的筷子,給她夾了菜。
雖然那雙筷子,他還不曾用過。
適才,聽見柳慶書那番責備霍寒景用公筷給她夾菜的言辭,時念卿當時驚悚得心髒都突突直跳。
霍家的家訓,一共有五十三條。其中,同桌而食,必用公筷,位於家訓第十條。
柳慶書與宋雯不知道就算了,時念卿卻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雖然霍寒景的態度,實在傲慢了些,但好在願意改正,柳慶書還是挺高興的,端了酒杯說道:“這就對了嘛,夫妻相處之道,是門大學問,以後得要好好學習才行。欲要婚姻和睦,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不能隻要求女性溫柔賢惠,男人也必須包容體貼。你認真愛護她,她不可能感受不到。快,嚐嚐這高粱酒,覺得口感怎樣。”
柳慶書率先仰頭飲了一杯。
霍寒景端著酒杯,微微側轉過身,飲酒的時候,冷清的目光正好撞上時念卿似有些忐忑與散漫的飄忽目光。
“……”時念卿渾身一震。
飯後,柳慶書喝了好些酒,有些微醺。突然來了興致,要跟霍寒景切磋棋藝,於是讓保姆將實木方桌搬去院子裏,然後把院內的燈,全部大打而開,又點了最極品的沉香香薰,兩人愜意麵對麵坐著下圍棋。
柳慶書落第五子的時候,便皺了眉頭:“你這小子,心思啥時候變得這麼重了?!不過第五子,就有趕盡殺絕的氣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