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親眼目睹,景爺親自收拾人了。
宴蘭城和蕭然,無疑是亢奮的,熱血沸騰得恨不能直嚷嚷。
他倆腥紅著目光,重新坐回椅子上,以看好戲的姿態,玩味兒地盯著宮梵玥。
相比他們的興奮,宮梵玥顯得異常平靜淡漠:抿著菲薄的唇,無聲無息。
“怎麼,副統是怕了?!”宴蘭城譏誚地掀起嘴角,毫不猶豫地挖苦道,“玩不起,就趕緊滾,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宴蘭城無疑在煽風點火,與火上澆油。
宮家,之所以目中無人地長期猖獗,不過是仗著自己手裏捏著些許實權而已。如今,景爺動怒了,要親自削他的權。
把他宮家的權力,削得一點不剩,看他宮梵玥,今後還如何得意猖狂。
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以為隨隨便便的女人都可以動?!
時念卿,雖然是景爺玩膩了,不要的女人,但他姓宮的,卻是多瞄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那是不敬,是罪,夠他宮家,全族陪葬。
一邊暗暗想著,宴蘭城一邊將陰鷙的目光落在宮梵玥身邊,顯得有些忐忑不安的女人。
宴蘭城的視線,赤裸裸的,凜冽又鋒利,時念卿被那捋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
她本能抬頭,看過去。
宴蘭城對上她眸光的刹那,不屑地冷冷一笑,嫌棄又鄙夷。
聽了宴蘭城諷刺十足的話語,宮梵玥並不氣惱,依舊氣定神閑,悠然地坐在那裏,嘴角揚著一貫的招牌笑意。
“副統,玩與不玩,就一句話。”蕭然挺俊的身體,往椅背上一靠,懶散又邪魅,“你這默默無言,意思是?!”
“慫唄。”宴蘭城接下話來,譏笑道。
蕭然:“堂堂S帝國的副總統,也會慫?!”
在蕭然和宴蘭城,沒有絲毫顧忌,把宮梵玥像龜孫子洗刷著玩兒的時候,陳霆在旁邊,驚悚害怕得眼睛都瞪得老大。
陳霆有些看不懂局勢。
好端端的,怎麼一席人,突然就把槍口,全部對準宮梵玥,一陣猛烈的掃射。
霍家,與宮家,不和睦,大家都心知肚明。
縱是如此,但宮家,畢竟是一國副統,所以那層紙,並沒有捅破。因此,外在的光麵子,還是應該顧忌與維護。
然,此刻,宴蘭城與蕭然,那難聽的言語,顯然是絲毫顏麵都沒給宮梵玥留。
陳霆不明白,無緣無故,宮梵玥怎麼就招惹到了閣下大人。
宴蘭城與蕭然,仍然暢所欲言,主座上的霍寒景,也沒有阻止,隻是眸光深幽,有一口沒一口,緩慢地抽煙,連正眼都沒看宮梵玥。白色煙霧繚繞,他刀刻般精致的臉龐,沉在霧氣裏,模糊朦朧,俊美得有些不真實。
盯著那張棱角分明的完美側臉,時念卿盯著盯著便不由自主出神,正看得入迷的時候,霍寒景冰冷的視線,突然朝她這個方向射來。
時念卿閃躲不及,直直與他碰上,愣了好幾秒,隨即慌亂收回,不知所措時,她一把挽住宮梵玥的胳臂,還順勢往他身邊靠了靠……
“怎麼,不想玩兒?!”向來沉默是金的霍寒景,呼出一口煙,白色煙霧當即打著圈,以螺旋的姿態,徐徐升上半空,“戰爭,可是副統主動挑起的,以為一直沉默,便能息事寧人,就此了事?!S帝國的最高權威,可不是那麼好挑釁的。”
霍寒景難得說出這般狂妄,火藥味極重的話語來,宮梵玥聽了,心裏清楚,霍寒景的耐心恐怕被磨得所剩無幾。
此刻,如若可以,霍寒景恐怕恨不得立刻把他碎屍萬段,就地正法。
他從來沒想過,在霍寒景那裏,時念卿會有如此大的威懾力。
堂堂十二帝國的最高統治者,也有繃不住的時候,很好。
宮梵玥嘴角的笑意,愈發深沉明媚。
“既然沒有退路,那麼隻能勇往直前了。”一邊說著,一邊很自然摟過此刻抱著他胳臂,一個勁往他懷裏鑽,以此來躲避霍寒景鷹隼般犀利視線的女人。修長的手指,掐住時念卿的下顎,用力把她的小臉抬起來,宮梵玥垂下黑眸看著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眼睛發直的女人,邪魅一笑,“寶貝兒,如果今天在賭桌上,總統大人把我宮家的權力,剝削得幹幹淨淨,你還願不願意跟著我?!”
“……”時念卿腦子都是懵的,宮梵玥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什麼願不願意跟著他,她何時說過要跟他了?!
在她剛要出聲叫嚷,宮梵玥掐著她下顎的手,陡然更用勁兒,使得她嘴巴完全動不了,隻能從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感受到所有人都投來陰冷的目光,尤其是,其中一束,鋒利得恨不得把他削成一片一片的,宮梵玥愈發的玩心大起,他看著時念卿漲得通紅的小臉,笑道:“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害羞麼?!不用害羞,反正都是幾個熟人,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宮梵玥……”時念卿覺得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掐碎了。疼痛刺激,她本能抬起手去抓那混蛋。
宮梵玥反手握住她的手,當著眾人的目光,靈敏與她十指相扣。
盛夏,包房內,開著的空調。怕冷,加之長裙稍稍有些露,所以時念卿掌心一直冰冷。
當宮梵玥掌心的溫暖,貼著她的掌心,急速侵入她全身每個細胞的時候,她腦子當即“轟~”的一下炸了。
與霍寒景相識那麼久,如此親密的十指緊扣的舉動,還是她十八歲成人禮的那天晚上,霍寒景將她壓在酒店柔軟的大床上,瘋狂地攻城略地。最春色漣漪,最激情難耐的時候,他握住她的手,緩緩與她十字相扣。他泛著熱氣的喘息,仿若還回蕩在她的耳畔:“時念卿,記住,從今以後,不準任何男人再碰你的手,一根手指頭都不行……”
時念卿傻了,怔怔地盯著宮梵玥那隻緊緊握著自己手的手。
再次朝著霍寒景看去之時,他那宛若黑洞般幽邃的黑眸,已經風卷雲湧,寒氣與殺氣凶猛地迸裂而出。
“發牌。”宮梵玥愉悅地衝著隻發了一張底牌便停手等待的荷官悶哼道,同時,異常享受霍寒景那欲吃人目光的注視。
荷官聽見命令,本能轉眸去看霍寒景。
霍寒景黑沉著臉,不能自控的,仿若語氣都染了怒火:“宴蘭城,讓公證員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