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景接到消息的時候,剛剛宿醉醒來。
他奔至大門口,還穿著昨天去‘英皇’帝國聯署學院的幼稚部,幫時世安辦理入學手續的著裝。
自英皇聯署學院成立開始,便規定十二帝國的名門貴胄,想要進入這所學校念書的,必須從幼稚部開始。
時世安已經五歲了,再過兩年就要上小學,這事不能再等。
而且,都說孩子越小,模仿能力、學習能力等等最強。小時候把基礎打好,對於以後的人格形成,至關重要。
霍寒景已經很久沒有出門了。
昨日帶著時世安去學校辦理入學手續,又領著時世安去麵試,回到總統府已經傍晚了。
當時瞧見霍寒景外出,桐姨還有些喜出望外,覺得霍寒景終於願意慢慢嚐試著去改變與接受。
誰知,霍寒景回到總統府,便回了房間。他命令桐姨去酒窖選些酒送去房間,桐姨當沒聽見,霍寒景居然自己去酒窖拿酒了。
後來桐姨去酒窖點過酒。
一下少了八瓶威士忌。
那是酒窖最烈的酒。
當時,桐姨都嚇壞了,趕忙讓仆人去打電話,讓國外的那些長年特供霍家酒水的莊園,配送些頂級紅酒過來。紅酒喝多了,雖然也傷身體,但是總比那些濃烈的威士忌柔和得多。
霍寒景出現的時候,衣服和褲子,滿是褶皺;雪白的襯衣領口,還沾染著一大片淡黃色的酒漬。最讓門口的警衛悚然的是:霍寒景,居然拖鞋都未穿,光著腳就跑出來了。
霍寒景看著一動不動躺在地上的女人,渾身都是血,他僵硬好片刻,似才反應過來,衝過去將她腹部還不停冒著鮮血的傷口,大力按住,然後怒紅著眼眸衝著旁邊的警衛咆哮道:“你們杵在這裏做什麼?!立刻打電話叫醫生啊!!通知護衛隊的隊長,讓他即刻派出總統府的直升飛機,火速飛去帝國軍區醫院,把寧陽接過來!”
吩咐完畢,霍寒景抱起殷茴就往主宅跑。
他一邊疾馳著,一邊焦急對著懷裏的女人說道:“念卿,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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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進行時。
原本在第二帝宮,暫替霍寒景處理政務的徐則、楚易趕了過來。
當時第二帝宮的情況,其實有些混亂。不止是內閣成員,就連好幾位地位崇高的國家首腦,都在鬧事。
原因很簡單:霍寒景連續一月,不理政務,卻讓區區秘書長、警衛長,代為處理,這是什麼事兒?!
其次,盛、夏兩大家族,突然被霍寒景處以極刑,全族被殺,霍寒景的此行為,不僅僅是瘋狂與血腥,簡直就是殘暴與毫無人性。不僅僅S帝國,就連十二帝國,所有人都人心惶惶。
以往,霍寒景都冷靜自持。雖說大家都知道,他手腕強硬,卻從來沒見識過他如此殺戮的模樣,儼若暴君。
那時,第二帝宮鬧得厲害。
陸宸接到消息直接從將軍府,領了一百米特種兵,浩浩蕩蕩闖入第二帝宮。
那些與盛青霖交好的大臣,當時嚇壞了,整張臉都呈現出驚懼到極點的蒼白。
他們直直地盯著陸宸,聲音雖然在打顫,言辭卻仍然在叫囂:“陸將軍,擅自帶兵,闖入第二帝宮,可是死罪,你們陸家,瘋了……”
陸宸當時周身都騰繞著濃濃的陰冷戾氣,一腳重重踩在座椅上,居高臨下地逼視著縮在椅子上的大臣:“瘋這個字,不要胡亂從嘴裏崩出來,我若當了真,手裏的槍,也不知道會落在周大人的哪裏,如果是腦袋,恐怕有些得不償失。”
“陸宸,你放肆。”周大人又氣又怒又害怕。
陸宸卻笑得很血腥:“我真正的放肆,周大人恐怕從來沒有見識過。需要我現在立刻活色生香,替你表演下嗎?!隻是周大人這身體,不知道撐不承受得起。”
“你父親,以及你爺爺,都不敢如此跟我說話。”
“知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幾個字,怎麼寫麼?!不知道,我教你!”
最終,周大人的大腿,吃了一顆子彈,第二帝宮,一下就安靜,並且安分了。
陸宸一聽時念卿竟然沒死,連將軍府都沒回,直接跟著徐則兩人,風風火火就趕到了總統府。
抵達的時候,寧陽還在房間內,霍寒景一臉驚惶地站在門口。
不過三天沒見,霍寒景似又瘦了好大一圈,精致絕倫的臉龐都深深凹陷了下去。發青的下眼瞼,還殘留著宿醉的疲憊。
陸宸三人瞅著霍寒景的模樣,心裏有些難受。
徐則剛欲詢問詳細情況,之前桐姨打來電話的時候,有些慌不擇言,說得不怎麼清楚。
誰知,三樓主臥的門,卻被人從裏麵大打而開。
“寧陽,怎麼樣?!”霍寒景率先迎上去,急迫地問道,“她沒事吧?!”
“無礙。”寧陽一邊取下口罩,一邊擦著額頭上的細汗,“時小姐的傷口,看似凶險,好在傷口並不深,並沒有傷及內髒。臥床靜養,等到傷口愈合就沒事了。”
霍寒景聽了這番話,緊繃的神經一下鬆懈下來。他繞過寧陽,直徑走進房間。
徐則目光追隨著霍寒景進去,落在地板上,血紅的腳印時,他眉頭立刻深深擰起來。景爺,受傷了?!他剛準備跟著進去查看霍寒景的傷勢。
既然霍寒景並沒有讓傭人處理,顯然是自己還沒發現傷口。
不過,徐則卻被寧陽抬起的一條胳臂,攔住去路。
“怎麼?!”徐則納悶地抬起困惑的目光,看向寧陽。
寧陽先是看了眼匆匆進入房間的霍寒景一眼,這才收回視線:“徐則,你們過來,我有要事跟你們說。”
三樓的露台上。
“寧陽,你說什麼?!”陸宸驚愕得聲影都拔高了。
楚易聽了,連忙說道:“陸宸,你小聲點,吼這麼大聲,被爺聽見怎麼辦。”
“你說,那女人,不是時念卿?!”徐則的眉頭都擰成了麻花。
寧陽點頭:“雖然她的容貌,與時念卿一模一樣,足以以假亂真,但是剛才幫她處理傷口的時候,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確認過,單是她麵部就有三處動過刀子的痕跡。我還摸過她的顴骨,削過的。”
“kao~!”陸宸聽了寧陽的話,瞬間就來了火氣,“這一定是盛雅那臭婊子,故意使的詭計,把冒牌貨送到景爺身邊,她到底想做什麼?老子就知道,隻要被她逃走,就不會安分。老子現在就去把那冒牌貨,一槍斃了,看她還怎麼興風作浪。”
說著,陸宸就要轉身去三樓的主臥。
楚易卻一把拽住他,阻止道:“陸宸,你冷靜點兒。”
“我沒辦法冷靜。”陸宸本就是個火爆的脾氣,受不得絲毫的挑撥,“當初,就不應該讓盛雅活著,直接一槍斃了她。”
“你不冷靜,也必須冷靜。”徐則低聲說,“事情,沒你想的這麼簡單。”
“什麼意思?!”陸宸反問。
“盛雅剛被馬亦救走,不過七天的時間,這冒牌貨就自動送上了門,你覺得這其中有什麼貓膩?!”
“……”陸宸擰起眉頭,認真思索了半晌,“你的意思是:盛雅,是受人指使;她的背後,還有靠山?!”
徐則點頭:“這可能性,百分之八十以上。”
“kao~!”陸宸再次爆了粗口。
寧陽是醫生,隻負責看病救人,政治上的陰謀陽謀,他參與得上,與徐則他們比較,性子也要單純得多:“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立刻去稟報閣下,免得閣下中了圈套。”